滕毓藻並沒有說話，而是略有些緊張地盯著嚎叫著不斷逼近的日軍。
就在這時山頂陣地內，突然飛出一片片黑乎乎的東西，遠遠落到日軍衝鋒的隊伍中，隨即就在日軍人群中爆發出一片閃光，然後在轟轟轟連綿不斷的爆炸聲中，陣地前騰起一片濃密的硝煙，橫飛的炙熱彈片更讓日軍隊伍中一片血肉橫飛。
直軍的手榴彈有兩種，都是滕毓藻“抄襲”德軍的，一種就是大名鼎鼎的24長柄手榴彈，另一種則是1918卵形手雷。
長柄手榴彈普遍裝備了部隊，而手雷在直軍中隻有小規模裝備。
隻不過，現在這兩種手榴彈都已經是正宗的直軍造，甚至還被德軍引進入德國陸軍，成為隻是武器。
它們在直軍中的型號是z1903和z1904，在現在德軍中的型號是11和12。
這種長柄手榴彈不僅裝藥多，威力大，還尤其適合居高臨下投擲，這會讓它飛得更遠。
如今成片的手榴彈如冰雹一般劈頭蓋臉砸下來，然後又再猛烈的爆炸，飛射出奪命的鋒利彈片，頓時讓士氣高昂的日軍士兵經受不住，開始有渾身是血的驚慌地喊叫著衝出硝煙，拚命向山下逃去。
戰場上就是如此，一旦開始出現逃跑現象，就會像瘟疫一樣快速擴展開來，如果不能及時處置奔潰就是必然的。
雖然戰場上十分混亂，陣地內的狙擊手們再想要擊斃日軍軍官，已經不是很容易，可如今剩下的讓鬼子軍官也實在不多，這些軍官們想要控製住整個戰場，已經完全不可能。
有第一個逃走，很快日軍的攻擊部隊就開始混亂起來，雖然一些軍官還想要通過執行戰場紀律來控製戰場，
可這些軍官們很快要麼被擠得東倒西歪，要麼就被山頂密如疾風驟雨的彈雨壓的抬不起頭來，最終也隻能找機會連滾帶爬地逃下山坡。。
好在，在被打得七零八落的日軍攻擊部隊後撤時，除了三十多挺設置在堅固堡壘中的馬克輕重機槍，還在不停地追著後撤的日軍不停打著點射，儘可能多消滅一些攻擊的日軍。
而就在此時，不用吳佩孚吩咐，陣地上已經再次響起哨子聲。
隻是這一次，卻不是命令陣地上的官兵進入陣地，而是命令戰壕中的戰士們，大部馬上沿交通壕放扯去後山的反斜麵陣地，陣地上隻會留下少數兵力躲進防炮洞防炮。
隻是，一陣緊張的忙碌後，陣地上很快又歸於平靜，可預計中的日軍的炮擊報複並沒有如約而至。
甚至，日軍設在山腳下四公裡外的攻擊出發陣地都放棄了全部退向六公裡外他們占據的十幾個村子。
看著山坡上黑乎乎的到處都是日軍的屍體，劉十九有些奇怪地說。
“這一次，消滅的小鬼子差不多要有一千左右，這還不算帶傷跑回去的，難道小鬼子損失這麼點兵力，就認熊了？”
吳佩孚搖頭道，“這可不是小鬼子的性格，我猜他們是在醞釀什麼詭計，”
滕毓藻點頭說，“現在就讓小鬼子認輸，幾乎就是不可能的，小鬼子一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也讚同子玉的說法。”
“你們想一想，雖然咱們的山炮、迫擊炮都還沒有使用，就有如此恐怖的火力，這一定是把小鬼子的師團長西寬二郎嚇到了，估計白天他是不會再繼續進攻了。”
“大帥。”劉十九摸著下巴思索著說道。
“大帥是說，小鬼子會在夜裡發起夜襲？”
雖然滕毓藻很清楚，日軍發起的史上最大夜襲，是在二十五日淩晨，可這件事滕毓藻是不可能把日軍夜襲的準確時間告訴給他們的。
雖然二十五日整整一天，都沒見第二師團有什麼動作，隻有對高峰寺和浪子山發動攻擊的日軍近衛師團，每天的會發起兩到三次的攻勢。
滕毓藻很清楚，八月二十四日，日軍第一軍對俄軍東部集團負責的弓長嶺和高峰寺、浪子山的攻擊，其實是虛招，隻是企圖把俄軍注意力吸引到左翼。
在迫使俄軍預備隊左調，從而削弱其右翼，為日軍第二、四兩個軍主攻俄軍右翼創造突破條件。
而就在曆史上的二十五日淩晨，西寬二郎親自率領第二師團所有還能參戰的除炮兵騎兵以及輜重兵之外，第二師團所有能參與白刃戰的兵力，在淩晨摸上了弓長嶺主陣地。
就此，人類戰爭史上規模最大的一次夜戰，在弓長嶺上發生了。
西寬二郎親率全師團一萬二千餘人全部衝上了俄軍陣地，與防守陣地的一萬七千俄軍，摸黑展開了一場無比慘烈的白刃戰！
天色熹微之際，雙方的屍體已填滿了壕溝，而日軍第二師團，也硬是是靠刺刀把兵力多於他們的俄軍捅回到三十公裡外的遼陽。
第二師團也自此鹹魚翻身，贏得了“善戰”的聲譽，部隊的代號也被滿洲軍總司令部改成了“勇部隊”。
即便滕毓藻，也不準備和兵力要少與他的日軍日軍第二師團進行殘酷的白刃戰，他的部隊有一半是新兵，在這樣慘烈的白刃戰中，他們是否能堅持下去，滕毓藻也心中沒底。
想要全麵戒備，可弓長嶺陣地凸凹處和山溝密布，在夜裡想要嚴密防守，是不可能的。
雖然吳佩孚和劉十九對於滕毓藻判斷，日軍第二師團會在最近一兩天之內發動大規模夜襲將信將疑，可還是按照滕毓藻的要求作了部署。
二十五日零點，零點後，焦急等待消息的滕毓藻和劉十九吳佩孚三人，終於得到了日軍第二師團出動的消息。
據派出的偵查人員報告，日軍第二師團所屬第三旅團第四、二十九兩個聯隊摸黑趕來弓長嶺。
日軍第二師團第十五旅團所屬第十六、第三十聯隊也在向同一目標進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