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滅,無妄,你們乾什麼?”
騎鯨老魔話剛說完,天邊陡然響起九山和尚憤怒的聲音。
“啊,血煞,你個龜孫子,竟敢偷襲老子!”九山和尚的聲音還沒消散,擔山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震碎雲霧。
吼聲之後,便是轟鳴聲不絕,顯然幾人已經交起手來。
“無妄、天滅、血煞也成了無量心魔的走狗嗎?唉……”逍風長歎了口氣,不知是惋惜還是無奈。
騎鯨老魔勝券在握道:“看,這就是天命。九山、擔山已經被無妄、天滅、血煞纏住,而你也被老夫絆住,已經無力阻止魔山崩潰,已經沒有人能阻止吾主脫困了。”
“這就是天命,你們誰都無法反抗。哈哈哈……”
“天命?”等騎鯨老魔笑夠了,逍風忽然一笑:“我逍風縱橫一世,從不信什麼天命,我隻信我自己。”
“你也不妨聽聽!”
騎鯨老魔心中忽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就在此時,一道劍光劃過長天,劍光將烏黑的天穹映耀的仿佛白晝。
白晝之中,則有一輪圓月冉冉升起,而圓月下方,則有一人托月而行。
月未落,天地驟寒,白霜鋪地,茫茫一片,天地皆不見。
“劍主、托月、白霜?!”騎鯨老魔喃喃自語道。
待劍光消散,月亮消失,白霜融化,打鬥轟鳴聲已經停息,隻剩九座須彌大山重新封鎮九方,隻剩擔山粗獷桀驁的笑聲,響徹天地。
“聽見了嗎?”逍風看向已然麵色凝重的騎鯨老魔,攤了攤手。
“這是陷阱,你們早有準備?”騎鯨老魔凝重道。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逍風承認道:“不這麼做,怎麼會將你們這些無量心魔的走狗都釣出來,一網打儘?”
“你以為我為何會留著棋魔,真以為我閒得無聊嗎?那是因為我早就察覺到棋魔背後有人幫他,單憑他一人,還無法獵殺那些江湖同道的意識、殘魂,更無法在短短數百年間布設毀滅魔山的大陣。隻是你們隱藏的太深,我隻知道棋魔背後有人,但具體是誰,有哪些人,卻一無所知。”
“如果那時候就捏死棋魔,簡單倒是簡單,但打草驚蛇,你們肯定會更加隱蔽小心。臥榻之側,留著你們這些小老鼠,咯咯吱吱的,實在太煩了,還不如利用棋魔,將你們都釣出來,然後全都捏死。”
“啊……整個世界就都清淨了。”
“唉,我還沒說完呢,你怎麼就走了?沒禮貌。”
逍風話還沒說完,隻見騎鯨老魔扭頭鑽入萬丈海浪中,海浪裹挾著騎鯨老魔向遠處逃去。
逍風笑了笑,衣袖縱覽,寬大的袖袍遮天蔽日,天地茫茫皆不見。
袖裡乾坤大,壺中日月長。
“逍風,這是天命,不可逆!”
等袖袍消失,萬丈海浪以及騎鯨老魔已經消失不見,隻餘嫋嫋餘音,消散在空中。
“當狗,就彆期望有好下場。”
逍風則抖了抖鼓囊囊的衣袖,邪魅一笑。
“轟轟……”
不過沒等他高興太久,天地便再度顫抖起來,擔山的身形變得有些虛幻,魔山上原本彌合的裂縫,又開始蔓延開來;而被九山鎮壓下去的巨臉,亦開始凸顯、浮現。
“逍風,你特娘的快點兒,老子堅持不住了。”
他們畢竟都是一縷意識殘留,並非真人,縱然強大,卻遠不及巔峰時期,堅持不了許久。
逍風也不敢怠慢,深吸了口氣,身子拔高、變大,如無形的神靈般橫亙天地,俯瞰人間。
可仍舊沒有發現棋魔主魂的藏身所在。
隨著時間流逝,魔山上的裂縫越來越大,外圍的山峰已經開始垮塌,巨石滾落,大地之上的臉龐也越來越清晰,擔山和九山的身影也越來越虛幻,好像泡影一樣,下一刻就會消散。
“難道無量心魔脫困,真是天命?”眼見已無力回天,逍風不由心生頹然。
想他一生,縱橫天下,逍遙人間,從未向人低過頭,從未向天認過命,但現在,卻顯得如此無力。
隻是一步,
隻差一步,
可惜便是這最後一步,卻如天塹,難以逾越。
天命,真的不可違嗎?
“想我自在魔主,生前從未認過命,低過頭,沒想到死了,倒是要認一次命了!”逍風苦笑著,自嘲了一聲。
“哢嚓……”
就在此時,歸虛內,一張棋盤上陡然浮現出一條條裂痕,哢哢作響。
最後,整張棋盤轟然碎裂。
棋盤破碎的一瞬,一個人影從中躍出,同時伴隨著一陣大笑:
“哈哈,我葉青,終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