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元抬手打斷,眼神無奈:
“天衍,彆無理取鬨。”
天衍抬起一根纖長的食指,指著自己,氣急反笑:
“你說我無理取鬨?”
許元瞥了著他,眼神帶著無奈和平靜:
“非要讓我說得這麼清楚麼?”
“.”天衍。
頓了一瞬,許元一字一頓:
“你和冉青墨之間有多大的差距,你自己心裡應該知道。”
天衍呼吸一滯,虎牙咬著唇角,緩緩的垂下了眸子。
她知道許元指的是什麼。
從性格,到背景,到經曆,再到對宗門的歸屬等等一係列的因素,她與冉青墨之間都沒有絲毫的可比性。
許元緩緩站起了身,拍了拍她肩膀:
“我能換位思考你的心情,你能否想想我呢?”
天衍看著麵前的男人,發熱的眼圈已然難以包裹,垂下美眸閉上眼睛,吸了吸鼻子。
心間的氣憤沒有消退,但卻也無法再發出。
無奈。
她想要發泄似的將這座山丘夷為平地。
但她也知道,即便這麼做了,也沒有絲毫的用處。
許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冉青墨,你先離開吧。”
冉青墨聽到這話,烏黑透亮的眸子閃爍了片刻,看看許元,看看天衍,略顯遲疑:
“嗯真的?”
許元微微一笑:
“沒關係的。”
冉青墨眨巴下眼睛。
許元眨巴下眼睛。
“.”
天衍閉著眸子,尖銳的指尖嵌入掌心,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
“要走就趕緊走。”
冉青墨略顯遲疑,再一次問道:
“那我真的出去了?”
“嗯。”許元點頭。
冉青墨緩緩起身,略微猶豫,兩口把手中竹簽上的豪豬烤肉吃完,又管許元要了張錦帕才提著劍緩步的走出了洞穴。
隨著那道黑衣如墨的窈窕倩影消失在洞口,
“還看呢?”
天衍睜開了眸子,有些泛紅,瞥著許元,冷笑道:“好看麼?”
許元回過頭,想了想,點了點頭很直接的笑道:
“冉青墨當然好看。”
“無恥。”
“謝謝誇獎。”
話落,
許元敏銳的感覺到了一股源炁在空氣中彌漫。
來源自然是身旁的搓衣板聖女。
像是忍不住又想打人了。
許元目光平靜的看著她:
“如果你想打我出氣,你可以繼續,但如果你要繼續跟著我,請容我拒絕。”
天衍小巧的鼻翼動了動,散去了源炁,擠出三個字:
“不可能。”
許元盯著她,眼神有些無奈:
“那你告訴我,你跟著我想做什麼,想讓我恢複在幻境中的記憶?不過我看你現在的樣子應該沒有這個辦法。”
說到這,
許元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盯著天衍:“如果是為了你那所謂的錨點,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向我興師問罪?”
頓了頓,
許元聳了聳肩:
“當然,你也可以說,單純想和我呆在一起,但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麼,天衍?”
“.”
話落,天衍張了張嘴,但最終卻又閉上了。
然後,
許元逐漸從眼前的宮裝少女的眼眸中看到了一抹動搖。
他並不感到奇怪。
冉青墨能與他和平共處,是因為大冰坨子身上有太多的確定性。
在滄源中,除了那些被許長歌追殺至死的死亡路線,她還有一條遠遁海外逃命的路線。
玩家在“開掛”擊敗許長歌後,滄源會給出兩個選項。
一是陪她去到天元劍宗的遺址看看。
二是萍水相逢,江湖再見。
選擇二,便是永彆。
選擇一,玩家陪著冉青墨去到天元山最深處,在那片被焚毀的竹林之間見到劍宗老頭留給她的東西。
她師傅留給她的東西並不是什麼珍貴的至寶,也不是什麼複仇的信念,更不是要讓劍宗複興的宏願。
隻有簡單一句,
【青墨,活下去】
對於純粹的她而言,成為掌門,守護劍宗是她從小被灌輸的宿命,但同樣這個宿命是可以被改變的。
冉青墨與天衍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