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動作,倒是引起了枯槁老者的注意。
他抬眸看了看那柄帶著不祥之氣的木刃,渾濁的眼瞳之中忽然泛起了一絲貪婪,笑嗬嗬的說道:
“小鬼,你這柄木刀老夫很喜歡,就當做是你死前的上供給老夫的禮物了。”
話落之時,
許元手中柳木鬼刃已然被老者強行搶奪過去,握在了手中。
見到這一幕,許元心底不怒反喜。
從一開始他取出這柄柳木鬼刃就壓根不是為了對敵,而是等著對方搶過去。
畢竟,柳木鬼刃這東西,可不是誰都能拿的。
作為曾經聖階陰鬼的煉化而成的刀刃,其上覆蓋的龐大怨念與瘋狂完全能讓其成為一柄噬主魔刃。
眼前這老者本身就已經陷入瘋癲,再被其上聖階陰源影響一下.
而果不其然,
在枯槁老者握緊柳木鬼刃之後,眼中的暴虐立刻變得更盛了幾分。
但還未等許元有所欣喜,他便聽到了哢蹦一聲。
眉頭立刻緊蹙,鑽心的疼痛自手腕傳來。
在暴虐情緒的左右下,枯槁老者直接將許元的手腕捏了個粉碎。
失去骨頭的支撐,許元左手皮肉就那樣無力的耷拉著。
然後,
在他的目光之中,枯槁老者的一記鞭腿直接踢在了他的腹部。
“砰!”
一聲悶響,殘影瞬時如斷線風箏般倒飛而出。
許元的身形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倒飛出去百丈遠,直至砸入一片廢墟,騰起一片煙塵。
若非體內那些菌毯牢牢束縛著體內器官與血肉,這一腳可能直接能把他攔腰踢斷,但即便如此,許元也感覺自己已經快要升天了。
躺在廢墟之間,許元感覺時間在這一瞬過得好像很慢。
耳鳴震天,無數繁雜的畫麵在他的眼前閃過。
有前世的畫麵,有大冰坨子畫麵,亦有與家人相處畫麵
一幕幕記憶浮現腦海,許元覺得自己這應當是被打出走馬燈了。
仿佛一瞬,仿佛永恒,不知過了多久。
恍惚的意識回了些許清明,許元呢喃著問道:
“洛洛大媽,我..我人都要死了,你還沒好麼?”
洛熙然回答得很快,聲音幽幽的:
“他體內疫疾已經徹底被引動,不然你以為你還能在此說話?”
許元聞言神誌略微清醒了一些:
“什什麼意思?”
“你失去方才昏迷了半刻鐘,現在你可以看看天上。”
“.”
許元愣了一瞬,忍著渾身散架的酸痛,強行從廢墟的瓦礫中撐起了身子,朝著天空望去。
隻見那原本盯上自己的枯槁老者此刻已經和那名中年美婦戰在了一起。
原本充斥在腦海的耳鳴消散了些許,中年美婦憤怒的嬌嗬與枯槁老者那些低俗不堪的話語以及猖狂大笑響徹在天穹之下。
“田博方,你這老鬼真是瘋了。”
“老夫又沒說錯,當年人儘可夫的符仙子,嗬嗬哈哈哈。”
“瘋言瘋語!”
“得了吧我的符仙子,你現在即便有了姓齊的那位道侶,私下裡的麵首不還是有那麼七八個,這麼多的麵首,讓老夫一親芳澤又能如何?”
“混賬東西!你作為風嵐宗宗主,擅自屠戮百姓,本座這就替天行道!”
“放心,老夫可還是寶刀未老呢,保證能讓你欲仙欲死,嗬哈哈哈哈!!”
話語之間,二人鬥法餘波震蕩著周遭的空間,在許元失去意識這半刻鐘裡,已然幾乎毀壞了半座惠州縣城。
見到這一幕,許元立刻有氣無力的躺回了瓦礫堆裡。
得,成功了。
雖然過程有些不靠譜,但洛熙然這老妹還是如她所言那般將這枯槁老者變成了一介“中立野怪”,並且仇恨值拉倒他們自己人那邊去了。
暫時脫離危險,許元開始檢查起自己的身體狀態。
不看還好,剛內視一眼他的心頭便是一涼。
他受過比現在還重的傷勢,但問題是那是作為異鬼和在幻境裡的時候。
作為一介凝魂,他很難想象自己竟然能在這種傷勢下活下來,並保持著理智。
手腕處的手骨與血肉被捏成粉末,肺葉少了一半,其餘的五臟六腑也全碎了,如今全靠著洛熙然操縱的菌毯維係著他的生機。
不過隻要能夠吊著一口氣,等到增援抵達,以這方世界頂尖醫療水平,活死人肉白骨真的並不算難。
長長呼出了一口氣,許元輕笑著說道:
“熙然,方才謝謝了。”
洛熙然絲毫不以為意,輕笑著回道:
“若非你這小鬼,我大概會在那地宮一直沉睡到甚至消亡,命都是你這小鬼就救的,這不過應做之事罷了。”
許元莞爾一笑。
這義妹行事的磊落,應該會讓洛老頭很慚愧。
而話落之後,一時陷入了沉寂。
看著天空之上屬於蛻凡強者的大戰,許元眼神之中帶著些許複雜,忽然問道:
“熙然,城內還有兩名蛻凡潛藏在暗處,你.有辦法解決麼?”
雖然暫時從枯槁老者帶來的死亡危機中脫離了出來,但他卻未從刺殺的死局逃離。
聽到許元問話,洛熙然沉默了少許,吐出了一個字:
“有。”
聽到這話,許元心神猛地一愣。
他很清楚眼前這種死局的破局之法隻有兩種。
第一,婁姬那老姐爆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