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沒有人能上出陣阻攔對方。
也就是說,他們隻能走另一條路了。
想著,
許元側眸望向了西城牆的方向.
“哈呼.哈呼哈呼”
刺骨鑽心的疼痛自體內的每一個角落如海浪一般一波一波的湧向她的心房。
耳畔的尖銳的嗡鳴讓她無法思考,想要努力呼吸,但卻發現無論如何呼吸都無法喘上氣來。
試著探了一下自己體內的傷勢,她恍然發現自己五臟六腑的經絡之上已然遍布滿了細碎的裂紋。
方才為了阻攔晶體巨箭,因為修為不足強行運轉軍陣之力,她的半條命直接沒了。
身形一陣搖晃,體內嚴重的傷勢讓李君武眼前一陣發黑,滯空的術法都快無以為繼,一陣搖晃便要從天空墜落,但卻又被她強行穩住了身形。
李君武知道城內如今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許元那個混球身上,但哪怕有一個兵卒,一個庶黎在注視著她,她都不能在此倒下。
一點一點散去功法,努力的不讓自身受到反噬擴散到基層兵卒身上。
做完這些,李君武長長呼出了一口氣。
雖然受了重傷,但這次總算沒有依靠那個家夥,憑借自己力量挽回了府城覆滅的結局
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李君武努力不讓自己的內傷外顯,抬起眼眸望向了四周。
而這一眼,讓她方才好轉的心緒瞬間沉到了穀底。
那天穹之上的異象是什麼啊?
她雖然比不上那家夥,會的東西也比不上那家夥,但卻知曉士氣軍心。
這異象一出,城內的鎮西軍會崩潰的
李君武意識到這些敵人的謀劃,也意識到了許元以後日常將要麵對的敵人是何等級彆的人物。
咬著唇,攥緊了手,她朝著他望去,卻正好對上了他望向她的視線。
隔著大半城區,對視無言。
沉默中,
她張了張嘴,對著他輕聲笑道:
“用城防大陣,事後軍心,由我來處理。”
話落,
盤旋在天際的萬龍如同天瀑砸落。
坍塌開始了。
鎮西府城坐落於千棘峽的深淵崖邊,經過漫長的建設,府城基座極為堅固,但周圍黃土碎岩卻沒有這個待遇。
僅是護城大陣與那萬龍天瀑碰撞產生氣流衝擊,便將那鏈接千棘峽兩岸百丈石道震出了絲絲裂紋,府城周邊的巨大土石更是如同泥流一般朝著千棘峽那黑暗的底部墜落而去
一擊終了,動蕩停息。
大陣成功擋了這如同天罰般的一擊,但卻顯得極為狼狽。
護城天幕殘破而忽明忽暗,數個巨大破口出現在了其上。
城防陣法在李君武開始超負荷運轉。
被白帝轟碎的天幕破口處迅速浮現了絲絲縷縷的網狀光線,如同抽絲般迅速的修複著那些洞口。
這是個極為迅速的過程,而許元一直警惕的看著上空那位名為白帝的古淵之主。
如果對方願意的話,是可以趁著這個機會突入城中的。
不過很顯然,對方並沒有這個打算。
白帝隻是立於虛空之上,安靜注視著城內的混亂。
然後如同他來時那般,瞬間消失在了天穹之上
“陣法快修複了,為何不乘勝追擊?”
細密的眼珠附著在牧興義的雙眸之中,他看著剛剛回來的古淵之主:
“再繼續出手兩次,陣法可就直接破了。”
白帝龍眸瞥了這個蟲人一眼,並沒有說話,直接掠過他走入了更深處。
千棘峽深處,漆黑得不見五指。
內部一道蒼老含笑的聲音附和著牧興義的話語,嗬嗬笑道:
“牧小哥說得對,以白帝你的實力,再撞上幾下這護城大陣不破,裡麵的那些兵卒也會直接潰散,軍陣一除,許長天的底牌就被廢了一張。”
“你的廢話,可以少一些。”
白帝平靜的回道:“我隻會做我該做之事,若想即可破城,你和閣主二人即刻與我上去一齊出手,如何?”
聽到這話,佝僂老者撚了撚唇角的胡須,沒再說話。
天下大亂隻是初見端倪,尚未徹底禮崩樂壞,他們這些炎人能躲在後麵就必然不會出手。
畢竟,誰也說不準那位皇帝會不會再臨死前改變主意,不與相府撕破臉,選擇以托孤方式將那些可笑的變革繼續下去。
即便這種概率微乎其微,但卻不可不防。
靠著白帝和這三頭異族聖人破城,屆時即便許殷鶴想要以此發難秋後算賬,對方也沒法用大義規矩的名義讓他們付出代價。
不過很可惜,白帝壓根沒有上當意思。
這家夥必須將他們拖下水,才會願意繼續計劃。
甚至於.若他們未現身出手便能達成目的,白帝可能還會反水為他們製造麻煩。
畢竟若是他們這些同謀者被摘了出去,靶子可就隻剩下古淵一個了。
有些難辦啊.
心中想著,佝僂老者瞥了一眼一旁默然靜立的白衣女子。
看來,在此圍殺白帝計劃估計是要擱淺了。
在眾人的沉默中,一道倩然女生從黑暗的最深處悄然傳出:
“既然白帝大人不願,我等自然不能強求。”
聽到這個聲音,佝僂老者笑嗬嗬的衝著裡麵行了一禮:
“溫小姐。”
出聲之人依舊隱沒於深處的黑暗,聲音含笑:
“諸位,今日之事並非沒有斬獲。
“如今鎮西府城內唯二能夠穩住軍心的定海神針都已經被許長天親手除掉,軍心的潰散都已成定局。
“我等隻需要靜候,待其內亂橫生即可一齊出手。
“接下來就麻煩牧先生您控製蟲潮襲城了。”
“.”
牧興義一雙複眼蟲眸思索一瞬,忽地在此時說道:
“控製蟲潮襲城沒有問題,但對方以鐵血清洗的手段維穩,又當如何?”
靜默半晌,
倩然的女聲輕柔含笑: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不過以城內現在的情況,若他選擇如此行事,崩潰會來得更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