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報時吐出,看著許元的手掌不斷縮緊,莞夫人雙眸赤紅一片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想要不管不顧的衝殺上去,但一旁的牧興義卻是一把將她身形攔了下來,猙獰的口器之中嘶啞的聲音低沉傳出:
“許長天,方才吾應該已然對你提出了合作的請求,但你拒絕了。”
許元以聖人的速度傳音道,沒有任何客套:
“牧興義認清現實,現在我說的話是命令,而非合作,要麼你們現在立馬掉頭給我去衝殺了那老頭,要麼就看著牧糯死在我的手上。”
牧興義見狀同樣以聖人的速度開口:
“我們可以對秦珂出手,但你得先將牧糯還給吾,吾可以用性命起誓。”
許元手上的力道再度縮緊:
“人類時期的牧興義說這話,我倒是可以相信,但你還是算了吧,鬼知道將牧糯交還於你過後,會不會帶著它跑路。”
肉身的狀態會影響思維。
牧興義雖然保留著一部分人類的思維,但屬於蟲聖習性已經將他這一部分思維異化,把血脈傳承的重要刻在了骨子裡。
“許長天,我們如何相信你不會吞噬掉糯糯?!你得給我們一個互信的證明!”
莞夫人在這時忽然尖聲嘶吼道:“伱若不把糯糯交出來,大不了我們一起死在這,我倒要看看你和你身邊的賤女人能不能同時抵抗七聖!”
許元沒有搭理這頭已然瘋癲的陰鬼,轉而對牧興義笑道:
“牧興義,你應該已經發現了吧,我能跟上你們說話的速度,那便代表著我現在也有了聖階的實力,即便打不過,跟在我娘舅和天夜後麵逃走還是能夠做到的,所以你們威脅毫無意義。”
話落,許元便沒再說話。
牧興義和莞夫人雖然是一對不合格爹媽,連自己子嗣的特性都不知道,但二人對於牧糯那病態到癡狂的愛卻是無法作假。
所以許元並不擔心二人拒絕。
弱點,就這麼用的。
唯一的破綻大概便是天苑。
在莞夫人刺耳怒罵與牧興義的沉默中,許元將視線投向了這位閣主大人。
而隨著他視線投落,天苑清冷的傳音也響起在了他的耳畔:
“二位,你們的子嗣是特殊的,它根本沒有死亡的概念,許長天現在殺不死它。”
這個吊毛閣主果然還是把偷聽來的情報告知給了牧興義與莞夫人。
不過好在大家都有衍天神魂,能互相偷聽,不然讓其單方麵的傳音,興許真能把他的計劃給破壞了。
許元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在牧興義與莞夫人的疑惑中,含笑插入了三人的對話:
“牧糯確實是無法殺死的,但若是我能把他吃掉呢?”
說著,
許元的身形驟然消失原地,
再度出現之際,他已然拎著牧糯瞬移到了天苑的身後。
背著身,炁機繚繞掀動二人衣袍,他血色繚繞瞳孔側眸而視,盯著她側靨:
“要知道,我可是你欽定的天下大劫,牧糯這種沒有死亡的詭異存在,作為劫難成長的養分難道不正好合適麼?”
“.”
天苑平視著前方,浩渺飄去隨風飄蕩,沒有回頭:
“你好像以此為榮,許長天?”
“這可是閣主大人口諭定下調子,我當然得感到榮幸咯。”
說著,許元瞥向了下方的牧興義二人,咧嘴笑道:
“友情提示一下,時間快到了哦。”
“.”
牧興義最終還是拖著莞夫人離開了,朝著麟狼所在的戰圈疾馳而去。
同時,
佝僂老者的抱怨聲也響起在了擁有衍天神魂之人的耳畔:
“不是老夫多嘴,閣主大人你監天閣有謀劃老夫能夠理解,但鎮西府一行若是被破壞掉,此消彼長之下,興許真的能影響大局的。”
聽聞此言,許元麵色不動,但心中卻是略微一沉。
這老者話語間的餘裕是因為那還未出手的溫姓儒生麼.
而天苑的回話依舊平靜:
“就目前而言,局勢都還在可控範圍之內。”
“隨你吧,此事本就是溫小姐牽頭攢的局,老夫也不想拂了她的麵子。”
佝僂老者略微不滿的回一句傳音後,再度開口之時已然沒再傳音,平淡抱怨的語氣消失,轉而帶著一股怒意低罵道:
“天苑,事到如今已經發生了太多的變故,老夫能看出那聖女的力量不能持久,也能看出那許長天是在虛張聲勢,這麟狼和牧興義二人老夫可以暫且接下,但你若再與聖女空耗時間,可就不要怪老夫毀約了!”
話音一出,許元立刻反應過來這話明顯是在故意表露二人間隙,以此來安撫白帝。
雖然三處戰圈都很激烈,佝僂老者接下來更是要獨自麵臨三聖圍攻,但壓力最大的其實還是白帝。
雖然說現在鳳九軒的劍技看似對他沒什麼殺傷,但這是因為雙方都在試探,說不準下一瞬這劍聖就直接用殺招秒人。
那夜破天一劍的震撼,可都還曆曆在目。
正思忖著,天苑飄忽的聲音輕柔響起:
“許長天,方才秦珂的話你應該也聽見了,再不離開,就真的沒機會了。”
聽到這話,許元隨手將牧糯投擲給了天夜,囑咐她看好這小鬼之後,有些古怪的回道:
“為什麼你總是以自己會贏為前提?”
天苑秀靨側移,淡金色瞳孔對上許元的目光,平靜的說道:
“這隻是根據場上局勢做出理性判斷。”
許元垂下眼簾,微微一笑:
“你們還有那溫姓儒生沒出手,但你怎麼知道我這邊就沒有其他底牌了呢?”
“.”
聽到這話,天苑看向了天夜,眼神帶著一絲質詢。
天夜拎著牧糯,直接把眼神彆開了,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見狀,天苑被白衣包裹的胸脯略微起伏,輕輕呼出了一口氣:
“順其自然麼
“許長天,接下來我不會再有任何留手,希望你能活下來吧。”
許元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低聲道:
“雖然說來你可能不信,方才我已經將白帝的術法特殊儘數傳遞給我娘舅了,所以我覺得,我這邊應該能比白帝那邊撐得更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