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邊境州府,鎮西府城乃是西澤洲大部分世家大族的本宗所在,其中有著在韃晁之變中幸存下來的千年世家,也有近些年來崛起的新貴。
這些信息都代表著府城之內其實不缺高階修者,而源初以上的高階修者麵對這些蟲潮幾乎是降維打擊,但方聖人戰場一刻不決出勝負,這些人便一刻不敢出手。
畢竟,黃施維的前車之鑒擺在那裡。
蛻凡的絕頂強者在有城防陣法護體的情況下都被瞬秒,誰還敢在天上的那些聖人腳下造次?
許元這個“聖人”能抽空出手清理蟲潮算是起到了一個風向標的作用,讓“世家老怪”們下定了決心。
先朝他傳音說了一些諸如“公子且慢,我來助拳”,“殺雞焉用宰牛刀,公子您先回府衙”一類的表忠心的話語,便下場開始清理城內的蟲潮。
雖然知道這應該是這些“世家老怪”誤會了一些事情,但許元對於眼前局麵也是樂見其成的。
如果說先前這些世家願意派出府兵抵禦蟲潮還能說是自衛之舉,那麼這些世家老怪親自出手便代表他們上了鎮西府這條船。
而如果清理蟲潮的過程中,這些人裡能夠死上一兩個,那便是把這些西澤洲世家的退路也給堵死了。
對於這些世家大族而言,下麵的人你隨便殺,殺多少都可以,但他們自己的性命你若是動了,那便是徹底撕破臉決裂。
念頭升起,許元有些躍躍欲試,不過最終還是放棄了。
如果是婁姬那老阿姨的話,肯定是不會錯過這機會,但讓他來做還是算了。
算是婦人之仁,也算對自己認知清晰。
他不是專業人士,即便有著聖階力量,但若做了,估計也會留下一些尾巴。
不過這些世家老怪的出手,也算省了許元很多的力氣。
由於斑紋沒有經絡,他沒法施展術法,隻能如原始人般用源炁彈去砸,而要想精準命中那便還得消耗心神控製。
出手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他便已經有些心力交瘁,斑紋內的海量源炁也已經消耗了一半,而其誅殺的蟲子估計連蟲潮的半成都不到。
數量真的太多了。
早知道應該在牧興義身上做點文章的,不過以對方那被異化的思維模式大概率是白用功就是了。
來到府衙之前,陣法立刻為許元開啟了一個豁口供他入內,而在進入府衙之前,許元最後瞥了一眼天穹。
鳳九軒與秦珂已經打到城外去了,距離府城並不算遠,屬於能夠隨時顧忌府城內部局勢的位置,一大片炙焰瘋狂湧動燃燒著,讓許元看不清道域內的情況。
不過秦珂那老頭的實力應該比白帝要弱上不少,鳳九軒與白帝戰鬥時會控製不住餘波毀滅城市,而秦珂的範圍oe雖然更強,但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府城內部,全都被鳳九軒控製在了城外。
至於白帝和牧糯.
舉目望去之時,許元眼角不自覺的抽了抽。
牧糯,還在睡。
頭都被打沒了,還擱那裡睡覺呢。
這小鬼也想當攝像頭?
心中吐槽一句,許元的身形已然跨入了府衙。
憑借白帝的見識應該很快便能發現牧糯身體的“與眾不同”,不過在許元的記憶中,古淵之主這個boss是不會封印類術法的,所以倒是暫時不用擔心牧糯在蘇醒之前便直接被白帝的給封印了。
唯一值得擔心的是,牧糯體內的能量抗得住麼?
不死歸不死,萬年前人族初見異鬼大劫時也覺得它們是不死的,但後來卻發現異鬼的不死是需要命源作為支撐。
沒有經過研究,許元不太清楚牧糯的不死是什麼原理.
“長天!”
正想著,
一道披甲倩影撲進了許元懷中打斷了他的思緒,眼眸下移,齊耳短發陣陣清香飄入鼻尖。
到沒有什麼溫香軟玉之感,反而有些咯人,因為好胸弟穿著甲胄。
剛對上她那關切目光,來不及說話,李君武便先一步將他的右手拽了起來,盯著手背上斑紋,快速的問道:
“伱沒事吧?”
許元不著痕跡的將手抽了回來,調侃輕笑:
“這斑紋不好看麼?還有,你這語氣我聽著怎麼那麼像是戰後關懷?現在方才到半場呢,陣紋的受損情況如何?”
一邊說著,許元一邊朝著地麵落去。
李君武跟在他的身後,盯著他那毫不在意背影,輕輕抿了抿紅唇。
這場戰爭至此,幾乎全是許元在出力,而她隻能空守著府衙等待。
落至地麵,李君武走在他的身側:
“城防陣紋已經損毀了七成,對麵的聖人明顯知道是知道有府城陣圖,每次術法都是打在節點樞紐上。”
對於這種情況,許元也並不意外,輕輕頷首:
“還算在能接受的範圍內,接下來你用陣法清理城內蟲潮即可。”
說著,許元略微頓了一下,轉而問道:
“那頭蠢狼呢?我記得它跑回來了,好像傷得挺重?”
在秦珂的道域裡,白狼變火狼,身上的幾個大洞都是貫穿性的,且火焰直接讓傷口灼燒凝結了,臨潤之際,這頭蠢狼也是渾身浴火。
說到這,許元想起秦珂在道域中的術法表現,心中忽然升起了一抹警惕,快速說道:
“秦珂道域中的火似乎是不滅的,且能在這些火焰中隨意轉移本體,麟狼是不是把那些火帶回來了?!”
聽到這話,李君武清美的麵容沒有緊張,反而略微抽搐了一下,小聲道:
“那是它演的。”
“.”
“回來過後抖了一下毛它就痊愈了。”
“.”
說話間,二人跨過一道拱門,不約而同的蹲下了腳步,因為一條勝雪白狼正慵懶的躺在院內草坪,一邊曬太陽,一邊打盹。
見到二人進來,
麟狼半眯狼眸著瞥了他們一眼,便翻了個身,把肚皮朝上繼續睡。
許元有點繃不住了。
外邊打生打死,這狗娘養的蠢狼居然擱這睡覺!
李君武清楚許元脾氣,連忙小聲解釋說道:
“迦憶剛才氣得用鞭子抽它,它都不動彈,說它一直怕死得很。”
許元深吸了一口氣,平複心情:
“算了,現階段也用不到它,留他守著府衙也挺好的,等到牧糯醒過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