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的脖子瞬間偏折了九十度,腦袋如同破布娃娃般耷拉在身體之上。
作為一名淬骨境的武徒,這種傷勢無疑已然致命,而在許元監測下,對方體內的生機也如尋常活人般快速消逝,但就在對方徹底再次死去之時,許元忽地看到了無比詭異的一幕。
因脖子右擰而死去的暴徒身上顏色開始褪去,無論皮膚還是血肉都開始變得枯黑萎縮,最終化為一團影子消散。
以聖人的眼力來看,這種變化也是發生在一瞬之間,而更讓許元感到意外的是,幾乎在暴徒身體消失的同時,下方街區之中再度凝聚出了一名絡腮胡男人。
而對方似乎仍然保留著方才的記憶,複生之後茫然的環顧了一圈四周,顫顫巍巍的看了一眼天際,與許元對視一瞬,便立刻發了瘋一般的朝著一旁屋內躲去.
而就在許元想要再度將此人卷來研究一番之時,李君武的聲音忽地從府衙之中傳來:
“長天,你查出城內發生什麼了嗎?”
壓下繼續探究的念頭,許元回眸望去,李君武已然借著城防陣法的威能來到了近前,快速的說道:
“這些城內複生的百姓好像並非傀儡。”
“為什麼?”許元皺眉問。
李君武聲音沙啞,低沉:
“自去年來到鎮西府城後,我在府城內有過一些相熟的店家與平民,他們複生之後的習性和我了解的幾乎無異,若是傀儡不可能模擬得如此逼真。”
說著,她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急促:
“護城天幕重新張開,毀壞陣紋路線也被重構,但我好像失去了那一部分陣法的控製權,甚至那部分重構出的陣紋還在不斷侵蝕殘餘的部分。”
他並不意外李君武無法操縱重構出的陣法,但侵蝕殘餘陣法這一點倒是讓他得到了一個嶄新的情報。
“這牧糯是想把整座府城都變成它的一部分啊。”
李君武愣了一瞬,美眸微微睜大:
“這世間還有這種術法?”
許元垂眸看了一下自己斑紋擴散的右手,輕聲道:
“也彆太緊張,這隻是牧糯的鬼域,暫時還成不了氣候。”
“鬼域能夠化虛為實?”
“你不知道?”
“啊?”
“.”
許元沉默一瞬,隨即也便釋然了。
就如同前世絕大部分國家都不曾擁有一個完整的工業體係,而在擁有工業體係的國家中的絕大部分也會有著不小的短板。
鎮西府軍力雖強,但底蘊太薄,薄到很多很多的情報密辛都不清楚。
許元能將一些情報當做常識,是因為他在相府內尊貴的身份,而他這邊的常識放在外界往往都是密辛中的密辛。
簡明扼要的為免費解釋一通,李君武立刻露出了“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東西”的表情。
看上去又蠢又萌,讓許元一陣無語。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人這種生物是無法理解超出認知的東西。
沒有再理會好胸弟的震驚,許元快速梳理著自己掌握的情報。
城內的百姓確實複活了,在牧糯的鬼域之中複活了,擁有著生前的性格與記憶。
興許是所處位置,許元在得知了這一點後,對於眼下的情況並無忌憚,反而生出了一抹貪念。
在這一刻,他忽然理解了那些影視劇中,那些搞出末日病毒或者智械危機之人的想法。
當利益足夠巨大之時,人是可以忘記風險的。
牧糯便是能夠讓人忘記風險的的存在。
在前世那個沒有超凡的世界,即便無能為力,人們也沒有放棄過對於死亡與長生的探究,現世的修者對於這二者的探究更是自古長存,但也終究是以失敗為結局。
可如今在牧糯的鬼域之中,
死與生的邊界卻已然模糊。
就如同萬年前的修者們在死寂地宮中研究異鬼一般,許元想要將這小鬼抓起來,作為**樣本探究生與死的邊界。
即便不能成功,若是能將其吞噬納為己用,把這無限複生的生靈死域作用在黑鱗軍上,甚至能直接顛覆這個時代的戰爭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