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
寧不歸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我還記得你說他跟在一個叫作‘洛情’的男子身邊？”
“說是‘男子’恐怕有些不妥。”
梁言回想起了之前的經曆，嘴角微微抽搐了下，“洛情此人極為神秘，居然是一體雙魂，雌雄同體。而我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在五莊山蒼龍渡劫的時候。”
“蒼龍渡劫？這事老夫亦有所耳聞。”
寧不歸和蒼龍同為亞聖，都想要逆天成聖，隻不過蒼龍是大限將至，不得已而為之，寧不歸卻是主動尋求突破，二者有很大的差彆。
“據說蒼龍最後灰飛煙滅了？”
“嗯。”
梁言點了點頭，“蒼龍根本不具備成聖的實力，想要借助‘玲瓏仙樹’行那金蠶脫殼之計，卻沒想到有人黃雀在後，利用他的布局來為自己謀利”
他娓娓道來，將五莊山發生的事情簡略地告訴了寧不歸，當然中間隱去了有關天機閣遺址的秘密，談到自己的任務，也隻說是受令狐柏之命，讓天宮城的陰謀大白於天下。
饒是以寧不歸的閱曆，聽完整件事情的經過之後，也不由得驚歎了一聲：“好個錯綜複雜之局！令狐城主身在億萬裡之外，卻下了一手好棋！”
“洛情也在那局棋中，算起來，他應該是最後的贏家。”梁言沉聲道。
“嗯，聽你剛才所言，此人處心積慮地算計蒼龍，目的究竟是什麼？”
“如果我所料不差，應該是為了祈老城主。”
“哦？”寧不歸有些意外，問道：“何出此言？”
“他以秘術一分為二，其中男兒身為吳世明，女子身為湘芩，而我與女身爭鬥的時候，他的男身遲遲沒有露麵，期間使用黑暗法則時出現了一絲微弱的感應。如今回想起來，他極有可能是借助玲瓏仙樹，來幫助祈老城主修複傷勢！”
聽了梁言的分析，寧不歸緩緩點頭道：“你說得不錯，‘玲瓏仙樹’的確有重塑肉身，招魂返魄之能，隻要真靈還在，就可以恢複到巔峰狀態。此乃秘聞，知道的人不多，就算是你口中的十二化劫恐怕也不了解，但這種起死回生的大神通隻能使用一次，而且催動的口訣隻有五莊山曆任掌教才知道。如此看來，這位洛情還真是神通廣大，居然連蒼龍被傳授了口訣都調查得一清二楚，而且在五莊山潛伏這麼多年都沒被發現！”
“洛情此人，的確是詭異！”
梁言和他打過幾次交道，卻還是感覺看不透。
“他雖然是天邪閣閣主，但所行之事並非向著天宮城，反而陽奉陰違，處處挖坑，可若說他是南玄一方的修士，也感覺不妥”
“照你這麼說，或許他是棋局外麵的人。”寧不歸忽然大有深意地說道。
“棋局外？”梁言心中一動，問道：“下棋者何人？棋局之外又是誰？”
“嗬嗬，人族大陸可不是隻有南極仙洲。”
寧不歸把手中折扇搖了搖，道：“不過現在談這些還太早，先把眼前的難關過了再說.至於洛情，我們一定要留心，雖然他看起來是在幫助祈老城主，但真正的目的誰也不知道。”
“嗯，祈老城主的下落，我會命人去探查的。”梁言看了他一眼，笑道：“畢竟是寧盟主的事情，我能不儘心嗎？”
“你這臭小子”寧不歸笑罵一聲。
“對了，除了南北之戰以外，梁某此次前來，還有一件要緊的私事。”梁言忽然臉色一肅。
“什麼事情？”
“你也知道，我等化劫境修士隨著修為的提升，法則之力也逐漸強大，但如果一個人掌握多種法則之力，便會互相衝突，最後要麼爆體而亡，要麼走火入魔.”
說到這裡，頓了頓，沉聲道：“寧道友見多識廣，甚至自創功法，你知不知道有什麼法子，能夠讓身體同時容納多種法則之力？”
“你要兼修？”
寧不歸皺了皺眉，搖頭道：“貪多嚼不爛啊，你要知道，法則之力的種類不是越多越好，反而是一門專精越深厚越好。就算你的法術千變萬化，彆人隻一招就給你破了，談什麼對敵？如果你實在想學，可以精修一種法則之力，其餘都不要修煉得太深厚，隻用來施展一些輔助的法術神通，有時候倒也有奇效。”
梁言搖頭歎道：“道理我都懂，隻是我傳承了你的‘萬化無相’，在劍道上走了一條不歸路，現在已經回不了頭了！”
寧不歸聽後，表情一凝，愣在了原地。
片刻後，哈哈大笑起來：“好小子，‘萬化無相’到了你的手中，還真是開出一朵奇花！”
“奇花算不上，現在我也是進退兩難，隻有想辦法破局。”
“嗯”
寧不歸點了點頭，沉吟道：“正常來說，一個人就算天賦再高，也不可能兼容多種法則之力，這是大道規則的限製，除非他擁有特殊的體質。”
“比如？”
“比如白玉城城主李玉仙！”寧不歸眯了眯眼睛，緩緩道：“此人鑄就‘萬劫道基’，自身體質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能夠同時容納多種法則之力，彼此和諧無錯，互不衝突。但縱觀整個南極仙洲，也隻此一人而已”
“我已有‘絕天道基’，不可能再鑄‘萬劫道基’了。”梁言在心中暗暗歎了口氣。
“當然，除了‘萬劫道基’以外，還有一種體質，叫作‘饕餮魔體’！”
寧不歸悠悠道：“這是一種極為特殊的遠古體質，在南極仙洲已經絕跡多年，但它有一個極其逆天的能力，那就是吸收彆人的法則之力化為己用！我猜測，這種體質應該也能兼容多種法則之力。”
“饕餮魔體，吸收法則之力？”
梁言心念電轉，瞬間想起一個人來。
青雲魔尊
當年在五莊山和此人交手過一次，他的各種法則之力信手拈來，但領悟都不深，無法利用法則之力施展出相對應的神通法術。
現在回想起來，的確是詭異！
一個人既然能把法則之力修煉到那麼深厚的地步，為何無法利用？除非這些法則之力都不是他自己修煉得來的，因為缺乏感悟，所以隻能依靠法則之力本身來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