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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氣散去後,班西港旁邊的山峰露出了真容,緋紅的月光讓克萊恩很快找到了山頂的洞穴。
在這之前,他已經發現了一處戰鬥痕跡,地上躺著十多個無頭活屍的“屍體”,它們一部分被閃電燒焦,一部分死於淨化子彈,剩下一半則被詛咒黑焰所吞噬。
閃電和超凡子彈屬於代罰者,黑焰自然就是安吉爾的傑作,看來她與代罰者們展開了短暫的合作,共同對付邪教徒……克萊恩分析著,朝山洞內看去。
他並不具備黑暗視覺,靈視也沒有任何發現,但幾分鐘前對堂娜的一次卜杖尋人指向的確實是洞內,因此克萊恩並未過多猶豫,而是做好萬全準備後,舉著馬燈和手杖,鑽入了狹窄的洞穴。
好在洞內雖然蜿蜒曲折,但沒有岔路,他很快循著血腥味和談話聲來到了一處開闊的山洞內。
在幾根儀式蠟燭的光芒照耀下,血腥、詭異的一幕展現在克萊恩麵前。
中央灑滿鮮血的祭台,周圍呈暗紅色的複雜符號和紋路,滿地的無頭怪物和他們離開身體的頭顱,角落幾具蓋上了風衣的屍體,垂頭啜泣的少女,以及三名穿著襯衫、馬甲的男子。
三名男子聽到腳步聲,齊齊轉過身來,左輪、閃著電光的木杖紛紛對準了克萊恩。
是代罰者……看到統一的裝束,以及那根顯然能放出閃電攻擊的封印物,克萊恩並沒有試圖對抗,而是乖乖舉起了雙手,展示自己手中並沒有武器。
“我是艾爾蘭船長的人,艾爾蘭·卡格。”
在離開白瑪瑙號,前來支援安吉爾前,船長曾對他說過,如果遇到了代罰者的質疑,可以暗示和艾爾蘭是一夥的。
這意味著我是軍情九處的線人,而魯恩軍方,特彆是海軍,和風暴教會關係不錯……克萊恩觀察著三名代罰者的表情,果然見到帶頭的那位中年男子神色放鬆了一些,手中舉著的木杖也垂在了身邊。
“我聽說他的船傍晚靠岸了,很遺憾讓你們遇到了這樣的事,但還好,事情已經解決了。”中年男子走上幾步,沉聲說道,“我叫道奇,這支隊伍的隊長。”
“格爾曼·斯帕羅。”
克萊恩放下舉高的雙手,回應道,視線再次掃過整個山洞,認出了躺在地上,但仍有呼吸的塞西爾,以及蹲在她身邊的堂娜,但沒有見到安吉爾的身影。
“艾爾蘭應該跟你說過,不該了解的事不要去了解,這對你的小命有好處。”
見克萊恩四處亂瞄,道奇有些不滿,語氣也嚴肅起來。
“抱歉,我隻是受托來尋找她們的,”克萊恩指著堂娜與塞西爾,“另外,十分鐘前應該還有一位年輕女性來到山頂,金發,長款風衣,大約十八歲……”
說到一半,道奇就露出了然的神色。
“她確實來過,我們進行了短暫的合作,解決了這裡的問題。”
“她在哪?”
克萊恩追問道。
“這就是目前最大的問題,”這位代罰者隊長露出了尷尬的表情,“五分鐘前,她和……邪教徒首領的屍體,一起從祭台上消失了。”
————
“虔誠者墓室,燈火墓室……那邊是大禮拜堂墓室,這層最大的墓室之一。”
一手舉著白色蠟燭,一手指著遠處的黑暗,皮埃爾用因蒂斯語逐個介紹著經過的墓室。
安吉爾又發現了一處現在的走廊與石室和她剛來時的區彆:它們都有自己的名稱,刻在已經生鏽的金屬銘牌上,有的是因蒂斯文,有的乾脆就是表達名稱的簡筆畫,比如刻著荊棘和盾牌標誌的墓室,就在路標上寫著“荊棘與盾牆墓室”。
是的,這裡還有路標。
安吉爾無言地跟著皮埃爾,像個被導遊帶逛景點的遊客,和他走過一個個名稱不同,或大或小的墓室,經過一具具形狀各異的屍骨,順著頭頂黑線標出的方向,向出口走去。
這裡遠遠比我想象的大,光走過的路上,那些墓室中和走廊上就起碼有上千具屍骨了,但皮埃爾說這不過是第三層的一角,要全部看完一天一夜都不夠……
她越看越是震驚,起初是因為自己不知如何從班西港來到了因蒂斯的特裡爾,但很快就變成對這座地下墓穴規模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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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那位在前麵帶路的特裡爾大學生突然發出一聲驚歎,竟直直地向前倒去。
安吉爾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粗心的皮埃爾,順手按住了他幾乎要脫手的蠟燭。
“謝……謝謝!”
皮埃爾先是表達了感謝,隨後朝腳下看去,發現自己是被不知何時伸到走廊中間的一根手骨絆到,就要生氣地一腳踢開,但旋即想起身邊還有漂亮女生的注視,又強壓下怒火,輕輕用腿將它撥到了一邊。
伱這麼粗心,是怎麼活著來到第三層的……安吉爾總感覺不跟著皮埃爾,他會在半小時內就靜悄悄地消失在這座地下墓穴之中,就像已經被他遺忘的同伴一樣……
不對,他們真的是兩人結伴而來的嗎?會不會……其實原本有更多的人,隻是在來到第三層的路途中,或粗心摔倒,或不慎熄滅了蠟燭,一路上減員,而後被遺忘,直到隻剩兩人來到我麵前?
安吉爾腦中不可抑製地冒出這麼一個念頭。
她目光下意識地看向把皮埃爾絆住的手骨,驚訝地發現它又回到了路中間,像從未被人踩到、踢開一樣。
這裡太詭異了……
“我們還是儘快出去吧,你的蠟燭已經燒了一半了。”
她阻止了試圖繼續介紹墓室的皮埃爾,說道。
“好吧,”皮埃爾有些意猶未儘,但沒有拒絕,“出口就在不遠處。”
這次兩人加快了腳步,很快順著黑線來到了一個小型的廣場,這裡不像走廊和其他墓室堆滿了屍骨,灰磚鋪成的地板極為乾淨,連積灰都沒有,似乎有人經常打掃。
廣場中央豎著兩根石柱,年代久遠,表麵斑駁不堪,但鐫刻其上的抽象筆畫太陽和填充齒輪杠杆的三角形仍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