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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個月,你是第二個向我提出這種要求的。”
短暫的錯愕後,安吉爾喃喃道。
她眼前浮現出黑夜教會高級執事皮爾斯·特納那蠕動的肉塊,誠懇的請求和險些成功的陰謀。
要不是我那時有“隱秘聖徽”,恐怕真被他騙過去了……安吉爾思索著,目光艱難地從安妮期盼的臉上移開。
她的第一反應是其中也有什麼陰謀。
一艘由半神的非凡特性驅動的幽靈戰艦,存在了超過兩千年,跨越兩個紀元的古老戰艦,居然請求自己“殺死它”?
難道又和皮爾斯那次類似,我一旦在靈界動手,就會陷入某種無法擺脫的負麵狀態,然後被這艘“安妮女王複仇號”……
但她在剛才的戰鬥中已經輕易製服了我,如果需要殺死我,恐怕隻是動動手指的事,確實又沒必要這樣拐彎抹角……安吉爾看著眼前的安妮,心中舉棋不定。
而且她如果要強迫我,應該可以利用“仲裁人”的某些能力,而非這樣通過語言溝通,這或許說明,“安妮女王複仇號”,或者說麵前的安妮,並非抱有惡意?
可這種看法,或許也是她的非凡能力引起的……等等,“仲裁人”,會讓其他人親近而非自願臣服嗎?
“羅塞爾大帝為何要對你發出那樣的命令?”
為了給自己的猶豫爭取時間,安吉爾開口問道。
“這件事我想了三年也沒有明白,直到風中傳來訊息,告訴我他已經逝去,死在了烈陽教會和因蒂斯貴族的刺殺之中。”
安妮臉色平靜,語氣淡然地回答,但安吉爾從那對金色的眼眸中可以看到一絲不一樣的情感,這讓她有些懷疑這個人……不,這艘船和那位穿越者大帝之間有些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但也可能隻是船長與船之間的感情?作為局外人的安吉爾無法確定。
不過從“安妮女王複仇號”這個船名沿用至今,且安妮用這個名字給自己起代稱看來,羅塞爾大帝在她的心目中應該是非常重要的人……
“他為什麼給你起了這樣一個船名?”安吉爾繼續追問。
這可是一艘海盜船的名字,給軍艦使用真的沒問題嗎?
“他曾想過好幾個我聽不明白的名字,在其中選擇了‘胡德’,但最終覺得不吉利,因此改成了現在這個。他那時還把我叫成……戰艦女士,仿佛把我這個幽靈船的化身,平時都隱藏身形,偶爾才能被人看到的身影當成了真正的人……”
胡德……果然是那位大帝的做法,還好他最終沒有選擇這個名字……安吉爾看著安妮臉帶笑意,嘴角上翹,似乎陷入了美好的回憶,心頭頓時一顫。
她不會是因為羅塞爾死了,所以想要追隨這位大帝,一起……唔,一起殉情吧?這艘幽靈船也太感性了,快學學“幽藍複仇者”!
摸摸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水,安吉爾剛想換個輕鬆些的話題,安妮就從回憶中清醒過來,雙足在木製甲板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走上前來,雙眼緊盯著她說道:
“好了,我知道你的靈性已經恢複了,我也把你感興趣的事都告訴你了,現在,可以履行你的承諾了嗎?”
看著一臉“你不答應的話我就用強”表情的少女,安吉爾沉默片刻,再次拈起了那枚小巧的暗紅色金屬片。
“放心,哪怕這艘幽靈船死去,我也還有那麼一點時間,能將伱安全送回那座島嶼,以及,將感謝你的報酬支付給你。”
安妮鬆了一口氣,小巧白皙的右手翻動,一張精巧的卡片出現在她掌間。
安吉爾的心跳幾乎停止。
那是一張塔羅牌。
“這是羅塞爾在我離開前交給我的,是他在一百七十年前創造的塔羅牌中的一張,”安妮有些感懷地看著手中的卡片,“當然,這張‘審判’是特彆的,不但擁有‘反占卜反預言’的效果,讓任何人都無法通過上述手段發現我的存在,而且,繪製了他自己設計的牌麵。在我離去後,它將屬於你,也許你能挖掘出它內部更多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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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後一個理由才是重點……安吉爾看著仿佛簡筆畫一般繪有中年羅塞爾大帝形象的塔羅牌,一時無法確定這張是否就是“褻瀆之牌”。
從“反占卜”的特性來看很可能是,否則這麼多年過去,隱藏了神之途徑的“褻瀆之牌”早就被人發現了,但牌麵和我見過的“黑皇帝”、“紅祭司”和“魔女”又有區彆,而且沒有寫著序列0的名稱……安吉爾思索片刻,點頭答應下來。
反正看這個樣子我不用“災禍”是走不掉了,不如多薅一點大帝的羊毛,看在同為穿越者的份上,希望它物有所值……
在內心給自己打著氣,安吉爾在甲板上蹲下,輕輕將“災禍”符咒按在打磨得鋥亮,仿佛剛出廠新船一般的木地板上,抬頭看向安妮。
後者那瞬間的猶豫表情被堅毅和決絕取代:
“動手吧,謝謝你。”
暗歎一聲,安吉爾將靈性灌入符咒之中,低聲念道:
“災禍……”
擁有兩千多年曆史的甲板瞬間崩解,化為腐朽的碎片,飄散在無儘的靈界之中……這種場景並未出現,安吉爾甚至連足夠的靈性都沒有灌入,仿佛整枚符咒都拒絕了她的使用一般。
“這……好像我的符咒在靈界之中並不起作用?”
安吉爾有些不願抬頭麵對那道期盼的目光,自言自語道。
“怎麼,你剛才不是用得很順手嗎?”
這位原地等死的幽靈船化身顯然不太相信,她退開兩步,伸手指向安吉爾,朗聲道:
“我命令,你立即使用手中的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