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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觸摸到這塊碎片的瞬間,安吉爾就感覺內心泛起一股漣漪。
仿佛是一切煩惱、痛苦的事,包括對自己身份的懷疑,對向克萊恩隱瞞的愧疚,以及對前途的焦慮,都在“災禍”符咒生效,殺死另一個“自己”時,得到了釋放。
而剛才“鏡中之人”那痛恨的表情,喊出的“你的一切就要屬於我”的宣言,久久回蕩在她的腦中。
難道,那是我內心的邪惡一麵,而剛才的戰鬥,相當於我殺死了自己的邪惡,與內心的痛苦、煩惱?
腦中出現這個念頭的瞬間,她感覺體內最後一點“痛苦”魔藥,也在戰鬥後的寧靜之中,徹底消化了。
不會是什麼“心魔“之類的東西吧,戰勝自己,然後超脫……安吉爾暗笑一聲,立即板起了臉,防止過於雀躍的心情影響自己,放鬆對詭異夢境的警惕。
她小心避開尖銳的邊緣,抓起這塊黑色碎片站起,仔細研究起來。
碎片約巴掌大小,一端尖銳,一端呈直角,仿佛是全身鏡被打碎後出現的一塊碎片,但表麵漆黑,如同抹上了不透光的顏料,要不是材質和周圍破碎的兩麵全身鏡相同,根本看不出是“鏡子碎片”。
殺死自己的“鏡像”,留下的竟然是一塊鏡子碎片,這是什麼詭異的夢境?
而且那個“鏡中之人”完全了解我的戰鬥方式,還擁有我的非凡能力和神奇物品,也太難纏了……不,她並不知道“災禍”符咒,否則在我使用符咒時,不可能那麼驚訝……
安吉爾在潮濕的地麵上撿起那枚已經使用過的暗紅色符咒,上麵刻印的神秘符號已經完全消失,成了一片沒有任何靈性的普通鐵片。
它和我身上其他物品的唯一不同,就在於我並不了解它力量的來源……這就是我的“鏡中之人”沒法複製它的原因?
思索片刻,安吉爾暫時放棄了這些猜測,線索太少,再想下去也不會有額外的收獲。
她簡單處理了一下身上的傷口,發現在夢境中,受到的傷比現實之中輕很多,哪怕剛才被晨曦之劍刺入身體好幾厘米,也沒有流出幾滴血來,疼痛也非常輕微。
畢竟隻是個夢……希望不要在醒來之後,發現魔藥並未消化,那簡直是真正的“痛苦”體驗……
她咕噥著,再次檢查整間地下室,沒有找到其他有用的物體後,推開在角落的一扇鐵門,走出了漆黑的房間。
門外依然黑漆漆、靜悄悄,好在安吉爾的黑暗視覺在夢中依然有效。
她發現門後是一道螺旋上下的石製樓梯,每隔一小段就有一個和她所處的房間類似的鐵門,更遠處則籠罩在密不透風的霧氣之中,連黑暗視覺都無法看透。
而上方,則同樣是一扇扇鐵門,一級級台階,但有著微弱的光芒。
原來,這不是“地下室”,隻是一間沒有窗戶的小房間。
而旋梯的儘頭,下方是黑暗,上方是光明。
毫不猶豫地,她向上走去。
經過一扇扇鐵門,安吉爾沒有絲毫打開一看究竟的想法,她可不想再遇到“鏡像”或其他更加詭異的物體,以目前靈性空虛,眼花頭痛的身體,她恐怕連一個序列6都對付不了了。
好在每個鐵門都緊閉著,內部也沒有任何聲音傳出,安吉爾很快走到了旋梯的儘頭,發現上方是並不算寬闊的方形大廳,地麵零散地灑落著一些工具和鏽蝕的武器,四麵牆壁上都有陳舊的木框玻璃窗,光線正是從其中一麵射入大廳,而後進入螺旋樓梯的。
她在上一次夢境中見到並與之交談的“神秘女王”貝爾納黛·古斯塔夫,正站在那扇窗旁,怔怔地望著外麵。
她不再穿著那條和米色長褲搭配的奇怪裙子,而是換上了與安吉爾類似的,領口帶有蕾絲花邊的白襯衫,搭配和眼眸同色的蔚藍色外套,下身仍然是修身長褲與黑皮靴。
這位高序列非凡者背對安吉爾,身體輪廓在夕陽的昏黃光芒照耀下閃閃發光,但卻讓安吉爾感到了一絲孤寂的氣氛。
她,入夢之後就一直站在這裡?明明與“星之上將”是舊識卻不願相見,對這裡的夢境如此了解卻不願探索,隻是看著遠處?
輕聲走近貝爾納黛,安吉爾向外瞥去,發現這個大廳竟然也是上次夢境裡那棟巨大的黑色建築的一部分,確切地說,是它的一座塔樓頂端的瞭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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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窗戶對麵,仍然是景色沒有絲毫變化的懸崖、山峰,以及依山而建的城牆和宮殿,它們上方,黃昏的光芒籠罩一切。
“很美麗,是嗎?”
栗發藍眼的貝爾納黛突然開口說道。
“確實如此,但這些隻是夢境。”
安吉爾在夕陽下眯起了雙眼,感受著不同於神戰遺跡那侵略性的光芒的輕柔陽光,回答道。
聽到她這句有些“消極”的話,貝爾納黛不再看向對麵的神殿,而是轉過頭來,目光灼灼。
“這個夢境並不廣闊,它隻有我們腳下的黑色修道院,以及懸崖對麵的巨人王庭投影。
“當然,這兩個名字都是我的猜測,我沒有在現實世界找到對應的修道院,隻是根據它的顏色起名,但巨人王庭,與弗薩克的黃昏巨殿很像。”
戰神教會的宗座,黃昏巨殿?
安吉爾感覺和這位“神秘女王”對話異常吃力,她需要儘力搜刮腦中的神秘學知識才能跟得上對方的思路。
但她每句話似乎都有深意,因此靈性不算充分,頭疼欲裂的安吉爾仍然咬牙堅持著,記下每個單詞,哪怕暫時弄不明白!
“那位戰神據說是大災變前存活的巨人,而這片神戰遺跡,正起源於大災變。”
貝爾納黛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壓根沒有在乎安吉爾是否能夠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