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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尼亞島和羅思德群島之間的帕蘇島籠罩在終年不散的雲霧之中,仿佛隨時要降下暴雨,劈落雷霆。
阿爾傑·威爾遜從雷霆教堂走出,回頭看了看教堂高聳的尖頂和兩側的扶壁,以及更遠處隱藏在山峰頂端和雲霧之中,隱隱可見的風暴教會總部“風暴之淵”教堂,長舒了一口氣。
他總算完成了今年的述職,成功瞞過了自己加入“塔羅會”,信奉“愚者”先生,偷偷晉升“風眷者”的事,至少一年內,不用再為如何隱瞞自身特殊性而煩惱了。
當然,新的煩心事也不少,述職期間,他被“代罰者”們塞了新的任務:接近“星之上將”,調查最近在拜亞姆鬨出大事的“破艦者”安吉莉卡·薩奇和“瘋狂冒險家”格爾曼·斯帕羅,兩人雖然和邪惡教派“玫瑰學派”敵對,但似乎身後有另一個隱秘邪惡的組織,而且擁有一艘強大的幽靈船,一名天使,多名半神,讓風暴教會極為重視。
把任務交給他的原因很簡單:他的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搭載過兩人,甚至還收了對方幾百鎊的傭金。
好在我沒有其他出格的表現,否則就不是給我派發任務,而是把我關進地下,嚴加審訊了……阿爾傑腦中思緒不斷,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緩緩走過教堂前的廣場,對一位路過的主教行了個禮:
“風暴在上!”
後者卻沒有回禮,而是驚訝地咦了一聲,拉下繡著閃電花紋長袍的兜帽,露出一頭柔軟黃發呼喊道:“阿爾傑?”
“賽恩斯?你也回來述職了?”
阿爾傑也有些驚訝,這是他的老搭檔,在獲得“幽藍複仇者”前,兩人共事過很長一段時間,但後來他選擇成為幽靈船的船長,飄蕩於海上,遠離教會的掣肘,而賽恩斯則回歸了神職人員體係,已經成了獨立於代罰者,審查各地教堂的主教之一。
也因為這份特殊,他們的述職時間和頻率和普通教會成員並不一致。
“當然不是,我來彙報任務,中程島那邊接連幾個教區都出了事,恐怕和狂暴海最近的活躍有關……”
賽恩斯嘀咕了幾句,拍了拍阿爾傑的肩膀以示友好,力道之大,體現了他作為風暴信徒的虔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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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嘴角抽動,正要伸手回敬一記,突然想到了“皇後”小姐的委托,不動聲色地引導著話題:
“中程島?那裡全是路過的旅客,能出什麼事?”
黃發的主教表情有些憂慮:“帕拉島,索納島,都有怪事發生,嗬,我先去彙報,等有機會再跟你聊聊。”
果然,有索納島……阿爾傑知道再主動聊下去很容易暴露自己的意圖,遂點了點頭道:
“好吧,我的船還要停留一天,今晚聚一聚?”
“好啊。”賽恩斯笑了笑,沒有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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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傍晚,安吉爾乘坐著相對低調的兩輪馬車,從希爾斯頓區來到北區,準備參加聖賽繆爾教堂的月亮彌撒。
陪同她來的隻有貼身女仆艾莎,兩位男女管家都在家中忙碌著,凱拉仍在為填滿她的衣櫃和酒窖努力著,裡巴克則要走遍整條街的鄰居,遞上名片和禮物,並將有意邀請安吉爾做客的名單總結出來,以便安吉爾一一拜訪。
他們都是貝克蘭德有名的教授、律師、醫生等專業技術人員,雖然不如貴族那般交友廣泛,但往往和某些大人物有聯係,通過他們,安吉爾才能接觸到這座城市的上層社交圈子,因此金錢和時間的付出都是必要的。
腦中不斷閃過各種貴族禮儀和社交規矩的安吉爾下了馬車,將馬車留在廣場邊緣,和艾莎走過有些熱鬨的廣場,進入了逐漸被黑夜籠罩的教堂。
在祈禱廳外等候彌撒開始時,她見到了艾倫醫生夫婦,見到了這兩天拜訪過的幾位伯寧翰路的鄰居,當然,也見到了身穿正裝,夾著手杖,麵容肅穆的道恩·唐泰斯。
後者同樣看了過來,視線在安吉爾刻意穿著的樸素黑裙上停留片刻,回到了她的臉上,露出驚訝但不失禮貌的表情。
這就是“無麵人”……安吉爾暗笑一聲,目光也在對方身上停留了片刻,讓其他關注她的信徒注意到了這一點。
隨著大祈禱廳的門打開,兩人停止了演戲,混在人群中,在牧師的引領下進入,在昏暗中找到座位。
聖壇前的唱詩班在今天主持大彌撒的埃萊克特拉主教的指揮下唱起了古老的歌謠,安吉爾有些躁動的心在整齊、空靈的誦念聲中逐漸平靜下來。
這時,她才注意到過道另一側的長椅上有幾名在彌撒開始前就坐著的人,他們都穿著教會的長袍,似乎並不屬於一般的信徒。
“值夜者”,其他教區的教士,還是某些“關係戶”?
安吉爾正思索著,感受到她和其他信徒疑惑的目光,其中一人緩緩轉過頭來,兜帽下的臉龐隱藏在黑暗中,隻有一道探尋的視線迅速掃過眾人,而後重新看向聖壇,沉浸在安寧祥和的氛圍中。
但在黑暗視覺的幫助下,安吉爾毫無阻礙地看清了對方的臉,這一瞬間,她仿佛被祈禱廳內的氛圍浸透,全身冰冷,如墜深淵。
在為亡者舉行,幫助他們沉睡到女神的國度的月亮彌撒中,她見到了早已死在帕拉島的高級執事,晉升失敗的皮爾斯·特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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