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進入那片空間都是以靈體的形式,身體則被某種莫名的力量保護著,不會因為坐姿問題而傾倒、摔傷……倫納德感慨著,試著用極低的聲音喊了兩聲“老頭”,發現這位寄生在自己體內的“老爺爺”仍然沒有醒來。
不知是遺憾還是慶幸,倫納德長舒了一口氣,從沙發上站起。
他腦袋裡還回憶著在塔羅會上的各種見聞,神秘的“愚者”,有條不紊推進著聚會議程的成員們,神情自若地聽著自己懸賞達到45萬鎊的安吉爾,聊著也許連大主教和高級執事都不清楚的神秘學知識的克萊恩,以及像個菜鳥一樣,連未成年女孩都不如的自己……
就在他心情逐漸變差的時候,門邊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
是誰?附近的房間應該都是“紅手套”和一同返回北大陸休整的其他值夜者……他表情微變,迅速靠近房門,仔細傾聽門外的聲音。
“……大霧霾之後,我又離開了貝克蘭德……”
“……我不太清楚,也許隻有阿裡安娜女士知道事件的全貌……”
是隊長?
倫納德眉頭緊皺,聽著逐漸遠去的談話聲,很快確認了另一人是戴莉女士,兩人似乎在聊著這一年以來發生的種種事情,但很快隨著距離被細微的海浪聲蓋過。
他們為什麼會在我的房間門口閒聊,是偶遇,還是其中一人正要來找我……他思索著,突然驚出了一身冷汗。
要是房門沒鎖,又或是其他人有急事直接破門而入,就會見到失去了靈體的我全身僵硬地坐在沙發上……
倫納德立即決定,下周一的下午三點一定要遠離所有同事,在安全的地方待著,等待塔羅會的開始。
難怪克萊恩和安吉爾在加入廷根的值夜者小隊後,這個時間段總是不見蹤影,要麼正巧輪休,要麼借口有事外出或躲在休息室、盥洗室……唔,我也可以試著把盥洗室當成安全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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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腦中突然冒出這樣一個怪異的念頭,隨即便是對安吉爾與克萊恩,以及戴莉和鄧恩兩組人的怨念。
怎麼感覺隻有我被拋下了……難道我的結局就是和老頭一起……
他無聲嘀咕著,穿上風衣,決定去船上的餐廳找一些填肚子的甜品。
————
貝克蘭德東區的一座倉庫中。
一道魁梧的身影佝僂著脊背,捂著腹部不斷滴血的傷口,慌不擇路地推開層層疊高的箱子,狂奔穿行在各種貨物不斷灑落的通道中。
他不時向後看去,目光焦急地搜索著那不斷竄起又消失的恐怖黑焰,好在背後一片寂靜,並沒有什麼在追逐著他。
但這並未讓他眼中的恐懼減弱分毫,隻是加速了他向倉庫出口奔跑的速度。
就在倉庫大門近在咫尺時,這道身影突然停下了。
隨後,他的雙眼、雙耳、口鼻不斷噴湧出黑色的火焰,身上也冒出濃鬱得難以散開的黑煙,喉嚨深處發出不成型的“嗬嗬”聲,迅速變成了火焰灼燒肉體,點燃油脂的滋滋聲,再也沒有力氣站立,而是跪在大門旁不遠的位置。
不到二十秒,這個身高接近兩米的壯漢就在黑焰之中變成了表皮碳化,全身漆黑,肢體僵硬的屍體。
但詭異的是,他的右手在恐怖的黑焰中保持著完好,就連手背粗壯的汗毛都纖毫畢現。
此時,這隻手由於肘關節在高溫中的收縮而按壓在漆黑的胸口,和同樣被燒焦的左手疊放著,配合著他彎曲跪地的膝蓋,如同一名虔誠禱告的信徒。
他身後的陰影中,一道纖細的女性身影緩緩走出,摘下了頭上的兜帽,露出姣好的麵容,棕色的長發和在黑暗中越發顯得明亮的淺藍雙眸。
“前茲曼格黨‘處刑人’,現任頭領,律師途徑序列8‘野蠻人’勒瑞斯,根據你犯的多起謀殺、搶劫案,宣判你死刑。”
“女巫”雪曼用音色婉轉動人,語調卻如同冬日寒風的聲音喃喃道,熄滅了染血匕首上傳遞詛咒的黑色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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