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歪了歪脖子,繼續問道。
“沒有意義,我就算偷走了她的位置,也來不及再次‘寄生’她,而且她一直有所保留,就是在防範我們加入這場戰鬥,她突然彙集的靈性、被激活的符咒,讓每次竊取她的位置,竊取她物品的行為,都會麵臨難以承受的風險。
“而且,她的命運在那個偏執狂的計劃內,我隻是好奇,身為黑夜的魔女,她攜帶著如此多‘1’級的封印物,是否有受到特彆的眷顧……又或是,其他存在的支持?
“特性尚未回歸時,借助那三條‘時之蟲’,我們能獲得進一步的信息,做出應對,又不至於被那些存在捕捉到行蹤……這或許有趣,但不符合我們現在的利益。
“而且我很好奇,如果她真正遇到什麼危險,那位存在到底會如何做?直接出手?還是因為狀態不佳而無法施加更多的乾涉?”
野貓眯了眯眼,語調平淡地說著。
“那個失控的‘半神’有其他的分身們去處理,嘖,這也許是貝克蘭德最後的非凡特性了,比我們想象中少一些,或許我該去三大教會的教堂下方看看,那裡應該有不少封印物。”烏鴉嘟囔著,再次飛起,停留在一棵低矮樹木的枝乾上,白色的眼圈讓它看起來像是戴了一副單片眼鏡。
它望著城區方向,似乎在眺望遙遠的某個地點。
“這不需要投票,我直接推舉你去做,但記得把非凡特性都留下,不然太浪費了,”野貓抬著頭,齜牙咧嘴地說道,而後右眼眨了眨,望向東南方向,“那三條‘時之蟲’出現了……”
頓了頓,它半是疑惑,半是調侃地說道:
“……它們都進了黑夜最大的那座教堂。”
再次躍出水麵的魚,枝頭的烏鴉,窸窸窣窣的樹葉,以及周圍晃動著的身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無言。
————
剛踏入聖賽繆爾教堂,安吉爾就覺察到口袋內的“時之蟲”出現了些微的變化,她打開靈視,發現三道或粗壯,或細微的璀璨光線從她的口袋中飛出,直直射向天空,很快隱入虛空,消失無蹤。
這……應該是“偷盜者”途徑的非凡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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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時之蟲”除了作為寄生載體,同時也會包含一部分阿蒙本體或分身的非凡特性,這讓祂的每個分身都能使用本途徑的能力,而特性越多,分身的序列就越高?難怪他們想要前往麋鹿莊園,尋找海柔爾那失控的“偷盜者”半神老師,一旦獲得了那些額外的特性,貝克蘭德或許又會多出幾個阿蒙……
這些非凡特性離開“時之蟲”,應該是其他的阿蒙放棄了利用遺留物監視我的行為,如果我貿然趕到克萊恩身旁,那等於是把阿蒙引向那裡,如果我直接向“愚者”先生祈禱,那等於坦白我就是“愚者”信徒,而這兩者,都是阿蒙分身潛入貝克蘭德的目標……
她以自己被跟蹤、監視為前提,選擇了前往自己明麵上的身份,“黑夜家的魔女”應該去的教堂,沒想到是最正確的選擇。
安吉爾有些後怕地想著,穿過剛結束周日晚上的大彌撒,隻餘有寥寥數位信徒的祈禱廳,站在了無人的聖壇前。
看著鐫刻在牆上的巨大黑夜聖徽,安吉爾有了一絲猶豫。
她原本的想法自然是向女神祈禱,報告“瀆神者”阿蒙的行蹤,以及他們似乎在收集“偷盜者”非凡特性,增加分身數量的行為,但成為這樣的“舉報者”,是否會得罪剩餘的阿蒙分身?是否會導致自己的命運與這些能窺視命運、竊取命運的存在糾纏在一起,成為對方重點“監視”的對象?
剛才死去的阿蒙分身所說的關於“命運”的那些話語仍回蕩在她腦中。
對了……他還說過“黑夜的庇護”……那指的是阿裡安娜女士的“隱秘聖徽”,是讓我加入“女神部隊”的神諭?
如果我都是女神的人了,舉報什麼的,也很合理吧……不如說,如果自己這個黑夜的信徒不向教會舉報,不向女神祈禱,才會出乎阿蒙們的意料,會讓他們懷疑自己是否擁有其他隱秘的信仰。
安吉爾輕笑一聲,右手重重點在胸口,畫出緋紅之月,讓有些高聳的胸部隨著手臂晃動起來。
“比星空更崇高,比永恒更久遠的黑夜女神……”
她閉上雙眼,低頭祈禱著,以近乎呢喃的聲音將之前發生的一切告訴了也許在傾聽,也許根本沒有在意的女神。
片刻後,她有些疑惑地抬起頭,看向聖徽,看向聖壇,又四周望了望。
女神似乎沒有回應……
不,安吉爾其實並沒有見過女神的回應,畢竟一位神靈不太可能隨意回應自己的信徒,最多由祂的某位仆從轉述神諭的內容,又或是乾脆無視不太重要的“彙報”。
這麼說來,阿蒙的分身其實算不上什麼大事?
思索著,安吉爾緩步走出教堂,看了看頭頂的緋紅之月,順手掏出一麵沒被阿蒙偷走的魔鏡,撫摸著鏡麵,讓它蕩漾起水波般的光澤。
隨後,鏡中出現了克萊恩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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