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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y深夜,流經東區的塔索克河北岸,一片滿是垃圾的河堤旁。
身穿風衣,領子立起,沒有戴紅色手套的倫納德·米切爾左手前伸,指尖抵在一道半透明的人形魂體胸前。
這具冤魂發出不甘的呼號聲,在風中傳出老遠,讓倫納德皺起了眉頭,有些想用用自己想了好幾天才決定的一句帥氣口號:
“安撫失敗,準備淨化!”
……然後掏出左輪,用驅邪子彈乾淨利落地解決一切麻煩……
可惜這種事他隻能在腦袋裡想想,不管是出於扮演需要,還是出於隱蔽行動,避免被普通民眾覺察非凡力量的存在,“安撫”都是最佳方案。
好在眼前的冤魂很快就平靜下來,雙眼有些暴躁嗜血的火光消退,而後它的身影淡化、消失,讓之前還回蕩著怪異叫聲和邪祟之風的河堤恢複了寧靜。
在胸前畫下緋紅之月,倫納德麵無表情地回過頭,離開了這處鬨鬼的地點。
這半年來,東區鬨鬼、靈異事件的報告比貝克蘭德其他所有區域加起來還多……那場大霧霾死了太多人了,無數遺體沒來得及清理,平時大多是野生動物和靈性生物死後形成的魂體,如今居然已經以人類為主。在第五紀初期“墓園下葬法”執行以來,這是從未出現過的事……
當然,在這些安撫、淨化冤魂的事件中,他也充分消化了“安魂師”的魔藥,並不時生出一種感覺:在自己的其他“紅手套”隊員都加入塞西瑪閣下的隊列,整日前往城外搜索某個隱秘地點時,他卻被大主教刻意留下,並指派到各區進行密集的“驅邪”任務,是否存在“刻意培養”的因素?
不確定,再看看……
無聲地感慨著,倫納德來到街邊路燈旁,上了掛著警徽的兩輪馬車,親自駕駛,很快回到了一座嶄新的黑夜女神教堂門口,並在地下的值夜者駐地見到了自己的臨時搭檔,一位年輕的女“掘墓人”。
這位最近才從普利茲港被調到貝克蘭德東區的值夜者叫羅莎,臉部皮膚有著海邊居民多見的粗糙,深藍色雙眼卻閃爍著好奇的光彩,在倫納德把逐行劃掉,記載著他一晚上成果的文件遞給她,換來“東區連環殺人案”的屍檢報告後,這股視線就一直追隨著倫納德的背影。
“米切爾先生,你覺得這真的是去年那場連環殺人案的延續嗎?”
大霧霾後才來到這裡,因而並沒經曆過那段緊張時刻的羅莎終於還是沒忍住,表達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叫我米切爾,或者直接叫倫納德都可以……你說的這個可能性概率很低,但不排除是另一名非凡者的同類案件。”
倫納德隨口答道,瞥了一眼這位“掘墓人”。
對方的性格和他曾見過的兩位同途徑的女士截然不同,前往廷根支援“安提哥努斯筆記”任務的洛絡塔喜歡穿男裝,擁有某種奇特的愛好,但總體還算安靜、和善;戴莉女士則有著張揚的外在,不時會用葷段子將男士擠兌得渾身不自在,但內心卻纖細敏感,直到隊長“複活”,才將內外統一,成為內斂而自信的完整性格。
羅莎則有點……大大咧咧。
這是他在兩天的東區支援過程中的結論。
洛絡塔已經晉升“通靈者”,擁有了自己的小隊,不時見到倫納德還會對安吉爾的“逝去”表達遺憾與懷念,戴莉女士在幫“女神之劍”進行郊外的調查,聽說“看門人”的魔藥扮演守則總結得不錯。
我進度又落後了……他腦中的弦突然繃緊,顧不上和羅莎閒聊,迅速翻開了幾份屍檢報告,搜尋著其中的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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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助不同於警方屍檢報告的教會內部“專業”報告,經驗豐富的倫納德很快從照片、細致的文字彙報以及基於超凡力量的分析中得出了自己早已有所懷疑的結論。
“作案的並非‘罪犯’途徑的非凡者,光從屍體並未丟失內臟和死亡的間隔就能簡單地確認這一點,”他抬起頭,對一臉疑惑的羅莎說道,並未對“惡魔”的晉升儀式做過多的解釋,“我認為,這是擁有詛咒黑焰,精通隱藏、刺殺和反占卜技巧的‘刺客’途徑所為,她們的序列7又稱‘女巫’,是一個……大多數都比較邪惡的群體。”
可惜,光確認這一點意義並不大,對方反占卜做得很好,同序列的“占卜家”或“通靈者”都拿她沒有辦法……翻看著東區值夜者們嘗試後寫下的結論,倫納德輕歎了一聲。
能突破反占卜的封印物在貝克蘭德教區並不算稀有,但大多都封印在聖賽繆爾教堂的地底,要動用需要合適的理由、繁瑣的手續和成隊的值夜者保護,並不適用於這種“簡單案子”。
難道要等那個“女巫”再殺幾個人,釀成大案,再上報大主教或高級執事,申請使用高級彆的封印物?雖然死者都是黑幫頭目或手染鮮血的野生非凡者,但並不意味著教會就能放任不管,這等於是挑戰值夜者對東區的管轄權……
倫納德思索著,突然想到在廷根市時與安吉爾和克萊恩合作,調查多人離奇死亡案件,最終依靠實地走訪和邏輯推理偵破案件的經過,目光在幾份卷宗上掃過,心裡有了一個方案。
就在這時,他眼前驟然出現無邊無際的灰白霧氣,以及霧氣之中低頭祈禱的身影,耳邊則傳來“世界”格爾曼那有些低沉沙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