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向前沉默一會，不知道該不該說，反倒是宮二緩過來後，露出個笑容說道。
“前年我其實就該走了，去年冬天要不是金丹，差不多也要走了。這次我能感覺到，我的日子不多了。”
說完，看向宮長慶，“哥，你說我算是宮家人，還是外人？”
宮長慶一愣，瞬間就明白宮二的意思。
若是宮家的人，自然能葬進祖墳，畢竟她一輩子都沒出嫁。
可宮二當年和人訂婚、雙方都下了婚書、聘禮，就等著拜堂成親。
可惜出了馬三這個叛徒，欺師滅祖打傷宮寶森。
宮老先生重傷後，沒過多久就病逝，宮家他這一支，因為隻有個女兒，而且還和人結親了。
等於算是彆人家的人，想報仇都沒人。
至於宮長慶，侄子給叔叔報仇不是不可以，但宮長慶打不贏馬三。
去了也是送死。
而且當年北邊被小日子占領了，馬三又投靠了小日子，可以說，宮家其他支脈，有心報仇的打不贏。
沒心報仇的，還想著巴結馬三。
這才逼得宮二悔婚，找馬三報仇。
可即便宮二用老猿掛印，打廢了馬三，宮二自己也重傷，多年被傷痛折磨著。
而且她因為自己悔婚，真計較起來，肯定不算前夫家的人，也不能算是宮家的人。
一些偏房恨她毀了他們投靠馬三，飛黃騰達的機會，自然是不容她。
一部分願意看到她報仇的宮家人，也因為她悔婚失信，即便嘴上不說，行動上也不怎麼親近她。
逼得宮二先發誓當尼姑，隨後又去港島，躲的遠遠的。
當然，她會去港島，還和心裡惦記著葉師傅有關。
可惜葉師傅早就結婚，孩子都有好幾個，而且葉師傅功夫沒的說，人品嘛就有待討論了。
不過這裡是電影世界，電影裡葉師傅把媳婦孩子接到了港島，但日子過的還挺拮據的，哪裡有心思娶宮二。
畢竟夫妻一起窮過，而且那時候的宮二猶如廢人，還是被家族拋棄的存在，但凡正常點的男人也不會接納她。
再說，宮二也不會給人當小。
要不是60年年初，老薑忽然回京城，找到宮長慶，說宮二撐不住了，宮長慶這個偏房，都還不知道自己堂妹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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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老頭那時候對於去不去看宮二，其實也是猶豫的。
但他收了楚向前，眼看自己徒弟天賦卓絕，自己這點功夫隻是兩三個月，都快沒什麼能教他了。
加上確實還有親情在，這才下定決心去港島。
之後不用說，相處慣了，加上宮二都死過一次，宮二自己和宮長慶也都看開了。
相處起來自然和諧起來。
卻不想去年冬天病發，本以為有金丹在，還能再撐幾年。
卻不想這次雖不是寒冬，僅僅隻是身體有點不舒服，忽然就再次發病。
說白了，宮二看到楚向前把八卦掌的功夫，練到前無古人的地步，頓時感覺自己死而無憾，心氣就泄了。
宮長慶感歎人生無常的同時，對宮二的請求也是猶豫不決。
回老家問題不大，畢竟人死為大。
過去的功過和得失，除非是不共戴天的大仇，否則沒人會再和宮二計較。
可想葬在祖墳，甚至宮寶森的墓旁，宮長慶答應，可宮家其他人裡，肯定有人不願意。
即便現在講究行破除迷信，可民間信這個的，還是很多。
生怕宮二這個名聲不好的姑娘，會壞了宮家後輩的名聲和氣運。
宮二見宮長慶猶豫，淒苦的笑了笑，隨後目光看向楚向前。
暗道自己都違背誓言，把六十四手傳給這小子了，這小子就該為自己最後的心願站自己這邊。
果然，楚向前可不管那麼多，宮家他隻認宮二和宮長慶，其他人，對他來說隻是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師叔放心，我親自送您回老家，就葬在宮老先生墓旁。”
一線天也是忙點頭，師娘見狀，歎息一聲跟著說道，“姑娘放心，我這個當嫂子的也幫你。”
說完，抬頭看向自己丈夫，宮長慶最後一咬牙，重重點點頭，“妹子，明兒我就先回老家，不管是收買還是威逼，總之我不會讓你連祖墳都進不了。”
宮二最怕的自然是成了孤墳野詭，甚至她因為悔婚，又不被族人接納，反而比常人更擔心自己的身後事。
眼看所有人都答應了自己，這才露出笑容。
好在+1的金丹藥效確實極強，即便宮二油儘燈枯，到底還是能多支撐一段時間。
迷迷糊糊的睡著後，楚向前拍拍一線天的胳膊，示意他把宮二抱回房子裡。
隻是一線天這會卻猶豫起來。
不是這老頭不想抱起自己愛了十幾二十多年的心上人，實在是兩人發乎情，止乎禮。
向來以禮相待，並無半點逾越禮法的事。
可以說，一線天就是柏拉圖式愛情最佳詮釋。或者舔狗的終極體。
楚向前不由翻了個白眼，換成是自己，早就想儘辦法弄到手。
說不定宮二還能安詳十幾二十年的晚年生活，而不是被傷痛折磨的，需要靠煙葉子緩解病痛下，還顯得孤苦伶仃。
無奈之下，楚向前乾脆連太師椅一起，小心翼翼的抬起來，把宮二送去她的房間。
留下師娘、小蘭兒、港生照顧。
楚向前拉著師傅和還有些不情願的一線天來到正堂，隨後想了想，還是讓待在前院門房的張海燕，去把出門的老薑找了回來。
老薑回來後，自然是傷心不已，這老頭確實是忠仆，但真計較起來，楚向前都比他更有資格，處理宮二的身後事。
即便宮二這次真緩過來，可未免將來亂手亂腳，確實也該早點做準備了。
而且既然宮二都說了，想葬回老家，多幾年時間，也能更好辦成這事。
但要是隻有十天半個月，楚向前想了想後，轉身進了自己臥室，從新手村倉庫裡。
直接拿出一箱子的小黃魚和另外一箱子，裝著這兩年裡，每個月賣魚乾，從兩家派出所，街道和軋鋼廠拿到的十幾萬天朝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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