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發話,坐在轎子裡的縣令已經發怒了,大罵捕頭無知,和軍頭磨嘰啥?快快讓開大路。
左右的衙役高喊:“不長眼的賊軍頭,滾開,快些給大老爺讓道。”
瑪德,哪來的縣令,敢耍這麼大的派頭?
趙炳炎很好奇。
他仔細看過,大街兩邊的不少百姓竟然跪在兩邊迎送此人,足見此人不是第一天這樣擺譜。他立即叫衛士上去把人請過來瞧瞧。
兩個衛士馬上跑過去傳話。
縣令聽說是漢王到了,慌啦,這可是西蜀最大的官兒。這廝一哆嗦下了轎子跑向趙炳炎,九十度鞠躬行禮後大呼:“屬下理真不知漢王駕臨,求漢王饒恕無禮。”
趙炳炎很是不悅,叫免禮,回縣衙。
他走進縣衙坐上主位,縣令立馬恭敬的奉上好茶。
他說:“把所有官吏衙役都叫進來。”
待所有人站定之後他問:“本王記得大宋有新規,需擁軍愛民,新津是如何做的?剛才是誰在大罵賊軍頭?”
一眾官吏和衙役都是麵麵相覷、不敢開腔,縣令更是嚇得瑟瑟發抖。
他又問:“本王從敘州回來,自己乘船騎馬趕路,縣令大人出城辦差要鳴鑼開道,是誰製定的儀仗?”
這個問題,等於趙炳炎直接把手槍頂到縣令腦門兒上,那廝當即撲通一聲跪倒,咚咚咚的給趙炳炎磕頭,求他饒恕。
他吃下一口茶說新津剛回到大宋懷抱,爾等就如此目無百姓、敗壞朝綱,大宋人人平等的規矩白講了嗎?
近衛軍為收複新津,犧牲了近千勇士,爾等竟然稱呼軍人賊軍頭。
侮辱軍人就是辱沒那些犧牲的英靈,是他們的犧牲才換來諸位坐在堂上、治理新津領俸祿養家,一個個居然大言不慚、恬不知恥,該當何罪?
趙炳炎一席話後,一個個羞愧的低下頭,隻有主簿楊修脖子一仰昂首挺胸的說他沒有,他嚴守大宋律法,自覺遵守新規,沒有做過辱沒勇士,傷害軍人的惡事。
趙炳炎看著慷慨陳詞的楊修來了興趣,問他上任以後都做了些啥?
楊修稟報,他和水工一起實地考察了南門碼頭,謀劃了修複碼頭所需的物資人工;走訪了老君山,統計過山裡可搬遷進城的百姓人數……
趙炳炎聽到此人出城尋找散落在鄉野的百姓回城安家,很高興,當即停了縣令的職,叫楊修代理,除開楊修以外,其餘人等罰一月俸祿,寫下認罪書逐級存檔備查。
處理完畢,他起身要走,理真匍匐過去拉趙炳炎的衣角求恕罪,衛士將他從空間裡麵取出來的一袋紅薯抬了過來。
趙炳炎抽出一張便簽遞給理真說道:“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這裡有本王備下的一袋紅薯種,學好了教新津的百姓種植,保管餓不著。”
他才回到成都,文天祥已經知道新津的事了,笑嗬嗬的說漢王終於回來啦,叫我好生擔心一場。
趙炳炎解下披風遞給邊上的李義說:“不都好好的嘛,謝過丞相掛懷。”
身為丞相的文天祥歉意的說新津縣令理真是他的同鄉,一路跟到成都,眼下正是用人之際,他覺得一個舉子能辦好新津的差事,沒想到叫漢王見笑了。
趙炳炎頷首,意味深長的說:“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蜀地要複興,還得靠咱們努力呀。”
所謂打江山易,坐江山難,他沒想到官員的素質如此不堪,要想快速轉變川蜀的現狀,太難了。
回到成都,終於到家啦,他突然覺得很疲憊,給文天祥告辭要好生睡上一覺。
文天祥本來有許多話要對他講的,見他一臉的風塵,欲言又止。
吳馨彤曉得他回來了,非常開森的出來迎接,老遠的看見隻有丞相站在大門口,她疑惑的問:“丞相,漢王呢?不是回來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