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殿門開合間,葉蘊從外麵進來,她快速看了眼塌上的宇文雍上前作揖“兒臣拜見父皇。”
宇文雍將書擱置一旁,淡漠道“起來吧。”
“謝父皇。”葉蘊放下雙臂,目不斜視,安靜站著。
掃了眼恪守禮製、心平氣和的葉蘊,宇文雍隻覺得陌生的很,要知道自皇後仙逝後,她不僅脾性大變,對他更是態度冷漠至極,他們父女倆已經許久未曾像今日這般平和相處過了。
葉蘊被宇文雍看的毛骨悚然,她自然知道原主與宇文雍的相處模式,不是冷淡不語便是劍拔弩張,雖然占據了原主的身體,但她畢竟不是原主本人,做不到平白無故對一個人冷言冷語,更何況,當她冷靜分析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後,就更不能僵化兩人的關係,一旦徹底失了聖心,那些人必將更加肆無忌憚。
半響,沉默片刻的宇文雍終於發話“今日朕收到了南陵信使送來的南陵皇帝親筆書信,信上說他對三皇子詐死之事毫不知情,為表達對絡雲的歉意,已備厚禮送往絡雲,不日便可到達。”
說道這兒,宇文雍停下來細細觀察葉蘊麵色,見其毫無反應又道“信上還說,要將三皇子容彥留在絡雲任由你處置,你怎麼看。”
將容彥留給她?
葉蘊微不可見的蹙眉,這南陵皇帝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見葉蘊不語,宇文雍道“聽聞容彥雖是皇後所出,但並不得南陵皇帝喜歡。”
原來如此!葉蘊瞬間明了,南陵皇帝這是想要一石二鳥啊!
“稟父皇,兒臣認為容彥身份特殊,此事還需妥善處置。”
“你可有想法?”
“南陵那邊既然不想容彥回去,不防就讓其留在驛館之中,一應事宜好生照料即可。”
“當初他可是讓你遭了一場無妄之災,你不恨他?”一雙渾濁深邃的虎眸死死盯著葉蘊,想從她臉上找出一絲動容,然而一切皆是徒勞。
葉蘊語氣平靜道“若換作以往,兒臣必定要加倍從容彥身上討回來,但自那日父皇將兒臣關入大理寺,兒臣想通了,以前是兒臣不懂事,今後兒臣一定洗心革麵,痛改前非。”
沒料到葉蘊會突然幡然醒悟,宇文雍半信半疑道“你當真想通了?”
葉蘊重重點頭。
宇文雍歎了口氣,露出抹欣慰“你能這麼想,朕甚是寬慰,想必你母後泉下有知也會感到高興,這麼晚宣你進宮,可曾用過晚膳?”
宇文雍有心修複二人關係,葉蘊自然不會拒絕,隨即作揖道“回父皇,兒臣恐父皇多等,因此收到消息便入宮了,還未來得及用膳。”
“也罷”宇文雍從塌上下來“看了許久的書,朕也累了,聞喜,吩咐人傳膳吧。”
“是。”竇公公應了聲,即刻去辦。
與宇文雍用完膳,已至戌正末,葉蘊拒絕竇公公相送,獨自走至南門,看著還等在馬車前的楚辭,快走幾步。
“抱歉,讓你久等了。”
楚辭萬年不變的臉上閃過詫異,隨後急忙俯身作揖道“屬下惶恐,職責所在,公主可要回府?”
葉蘊頷首,隨後踩著梯子上了馬車,見此楚辭翻身上馬道“出發。”
“駕!”車夫拿起馬鞭一抽,馬車緩緩動起來。
空曠無人的街道上,除了噠噠的馬蹄聲外,再無半點動靜,突然,一支利箭劃破長空直接穿過馬夫心臟沒入車廂,馬兒受到驚嚇舉蹄長鳴,楚辭立即棄馬飛上馬車拉住韁繩“籲”的一聲使馬平靜下來。
楚辭扔掉韁繩,右手執劍緊盯前方,數名黑衣人從天而降將馬車團團圍住,眼中戾氣一閃而過,楚辭冷聲道“來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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