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七回到全楚會館腳步急匆匆的來到了文昌閣,卻沒尋見他家的元輔先生,他詢問了伺候左右的仆人,才知道元輔先生在九折橋打秧下苗。
遊七來到了九折橋的橋頭百年樸樹下,看到了張居正蹲在地上,將修剪掉的枝丫,插進了土裡。
“元輔。”遊七想要稟報戚繼光歸還腰牌之事,但是張居正卻擺手示意遊七不要打擾他打秧,他將所有剪下來下來的枝丫插好之後,拍了拍手說道:“生機勃勃,生機勃勃啊!”
“這薯苗果然有趣的緊,隻要四節,地溫合適,三日就開始生根,就跟咱們大明的百姓一樣,有點地就能活,生機盎然。”
薯苗四節入土,三天生根,這秧苗一旦生根,就可以成活,甚至不需要過多的照看,這土豆和番薯,真的能種活,能量產,大明再興,就不是鏡中花、水中月。
張居正不通農務,但他很關心小皇帝的寶岐殿,隻要不出什麼幺蛾子。
沒人破壞,基本算是成了。
“戚帥歸還了全楚會館的腰牌。”遊七將那枚腰牌遞給了張居正,麵色極為凝重的說道。
張居正抄過了腰牌,看著戚繼光那三個字,看了許久,才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將腰牌仔細收好說道:“知道了。”
“知道了?”遊七有些不明所以,驚訝無比的看著張居正,他想不明白,為何元輔先生這麼淡然,按照張居正的一貫脾氣,這戚繼光如此忘恩負義,就應該立刻報複才是。
但看張居正的意思,這件事就這麼…就這麼…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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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呢?就這麼算了?”張居正兩手一攤半抬著手,看著遊七問道:“難道我還去追殺於他?遊七啊,你家先生是個文官,是個讀書人,一輩子沒打過仗,遊管事,也太看的起我張某人了,我追殺過去,也打不過戚帥啊!”
“就是加上你,再加上全楚會館所有人,撲上去,也不夠戚帥幾個回合衝殺。”
“試問這天底下,有幾個能打得過戚帥咧?”
“不算了,還能咋辦?你這話說的,莫名其妙。”
遊七被張居正這話繞迷糊了,他當然不是說追殺戚繼光,那等悍勇武夫真的凶悍起來,天下誰人是對手?
但是作為元輔,要整人的手段有很多,為何要打架!到底誰的話莫名其妙?
張居正又看了一圈秧苗,看著遊七一臉迷糊的模樣,笑著問道:“不明白?”
遊七頗為肯定的說道:“不明白。”
“你知道胡惟庸是怎麼死的嗎?”張居正站在漢白玉的九折橋上,看著湖麵波光粼粼,輕鬆的神態慢慢收斂,說起了曆史和過往。
遊七想了想俯首說道:“太祖高皇帝下旨殺了他。”
“胡惟庸死的時候是什麼身份?”張居正看著遊七問道。
遊七雖然讀書不多,但這件事他還是知道一二的,答道:“丞相。”
“我什麼身份?”張居正從旁邊侍女手中拿過了一把魚食,灑進了湖裡,湖中的錦鯉立刻翻騰了起來,爭相追食,水麵上波光粼粼,打散了晚霞的波光粼粼。
遊七略微有些明白了,回答道:“元輔。”
“完全明白了嗎?”張居正問道。
遊七斟酌了一番說道:“並不是完全明白。”
“那我跟伱好好說說。”張居正發覺遊七這個心腹並不是完全明白,打算說明白,胡惟庸到底因何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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