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嫂本來還擔心自家小姑子楊玉花會被這一巴掌打得更鬨,誰知竟委委屈屈就這麼站到了她哥身後。
合著這就是個窩裡橫啊。
譚媽媽沉聲道,“七兩一個大人,五兩一個小孩,簽完賣身契就是侯府的人。”頓了一下,又指著楊玉花道,“你!我們侯府不要!”
楊玉花氣得低著頭直翻三角眼,可就是不敢吭聲。
她本來就隻是來看熱鬨,根本沒打算賣身為奴,所以才敢像剛才那般指手畫腳。
她頭天就和哥哥說好,反正侄女小蝶隻是個吃閒飯的丫頭,如果侯府肯要,就把人賣了。
如此既能給家裡省個人的飯,還能弄點銀子。隻是怕桂嫂不同意,才沒提前打招呼。
楊玉花自己不想來是一回事,但人家根本不要她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現在倒是不敢吭聲,卻把這筆賬算在了桂嫂頭上。
楊玉花覺得就是嫂子在害她。
主家這麼厲害,動不動就掌嘴。可她嫂子在家是怎麼說的?說主家特彆和善,體恤下人。
這不就是想誆她為奴嗎?
既然主家這般好,那就讓你女兒賣身為奴好了。她忙朝她哥遞了個眼色。
她哥會意,“我,我們,不,不賣身,就,就,就……”
見他結結巴巴,他身邊的另一個姑娘忙接過話,“回主家,我們就是送這丫頭過來看看,彆瞧她小,但能乾著呢,什麼活兒都能乾。”
桂嫂雖然本就打算讓女兒跟著自己進府,但真到了這時候,眼看著一家子全都算計自己女兒,還是忍不住淚流滿麵。
她不可置信地哭道,“蝶兒才九歲,你們就舍得把她賣了?不是說好帶她來看看而已嗎?為什麼你們自己不賣身,卻賣我女兒?”
當著厲害主家的麵,桂嫂的男人和小姑子倒也不敢造次。
隻是她那表妹知道機不可失,“表姐,你也想開點。蝶兒在家閒著也是閒著,能跟著你到侯府享福也是她的造化。再說,等我給表姐夫生了兒子,家裡更是轉不開身。”
桂嫂被這不要臉的話氣得混身發抖,“黃碧蓮,你死了男人就跑來跟我搶男人?你到底要不要臉?是不是要我把這男人讓給你啊!”
“咦,這是你說的,可不是我攆你!”表妹摸了摸肚子,“你自己生不出兒子怪我?再好的牛耕你這塊破田,也長不出好芽來!”
時安夏厭惡極了,“桂嫂,你哪來這麼不要臉的表妹?沒得汙了本姑娘的耳朵!”
桂嫂才想起自家姑娘還未出閣,忙麵紅耳赤跪下請罪。
譚媽媽見姑娘已經翻開賬目在看,顯是不耐煩了,便板著臉問,“桂嫂,你們家要是沒有誠意賣身進府,就不要耽擱大小姐的時間。家裡事兒回家商量!再問一次,有誰要賣身進府,沒有就出去!”
那三個人互望一眼,齊齊把小蝶往前一推,“她!”
楊玉花忍不住多問了一句,“那蝶兒的月銀……”
譚媽媽冷冷哼了一聲,“侯府替你們養孩子,管吃管住,還想要月銀?等十四歲以後能真正乾活兒了再來談月銀。要賣就賣,不賣趕緊走人。”
“賣賣賣!”小蝶她爹生怕五兩銀子被攪黃了。
外麵早有牙人等著作保,拿了標準的身契書進屋,按照流程問詢一番後,便書寫了一份完整契書,讓小蝶的父親和母親按了手印。
時安夏讓人拿了五兩銀子給桂嫂家男人。打發走這家人時,那邊掌櫃們也考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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