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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安夏怔怔地看著紅鵲,忽然淡笑著朝她招手,“過來!”
紅鵲加了炭進盆,洗了手才走到跟前,“姑娘,您喚奴婢?”
時安夏將懷中的湯婆子塞給她,“手都凍紅了,暖暖。”
紅鵲笑,“奴婢不冷,姑娘快抱著暖和,彆涼著了。”說著就要退下。
她是二等丫頭,做的是房裡的雜活,可不能在這站著偷懶。
時安夏抬頭問南雁,“北茴呢?還沒給紅鵲升成一等丫頭嗎?”
北茴人未到,聲先到,從外麵頂著一身風雪掀簾而入,“姑娘,奴婢打算過完年一起調整。”
時安夏點點頭,也不好打亂北茴的安排,便道,“紅鵲,有委屈就找你北茴幾個姐姐說,彆什麼事兒都憋在心裡。”
紅鵲點點頭,笑盈盈,“知道了,姑娘。我不委屈,吃得飽,穿得暖,還能有什麼委屈?”
時安夏深深看著她,半晌,嘴角逸出絲笑意,用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紅鵲樂得快飄起來。她覺得自家姑娘看她的眼神……簡直,太慈愛了。
剛走到大門口,便看見時老夫人往院裡來,她又跑回去稟報。
時安夏忙起身迎出來,“孫女兒給祖母請安。”
“好孩子,”時老夫人伸手拉她,“瞧你穿得這般單薄,可彆把身子骨給涼著了。”
“謝祖母關心。祖母可用了晚膳?”
這一問,時老夫人才感覺有些餓了,“沒呢,來你這蹭頓飯吧。”
時安夏扶著時老夫人進屋,又讓人多墊上幾個軟墊,才請了人入座,“祖母將就著吃,孫女兒也剛開始。”
時老夫人見孫女兒行事妥帖,乖巧懂事。這顆本來極累的心,忽然慰貼不少。
祖孫倆其樂融融用著晚膳,閒話幾句。
快吃完的時候,時老夫人像是忽然想起來,十分隨意地問,“夏姐兒,當初你大伯是怎麼找到你的?”
時安夏神色平靜地回話,“孫女走丟的時候,年紀還小,不記得自己的名字。我隻記得兩個字,楚君。我怕時間久了,會忘記這兩個字,所以不管走到哪裡,我都說自己叫楚君……”
她八歲的時候,被賣到一個雜技團。
老團長對她不錯,見她身條極好,容貌也出挑,便讓人教她技藝。
她悟性強,又吃得苦,很快就在雜技團挑了大梁。
老團長的兒子薑彪卻不是個東西,三十幾歲的人了,遊手好閒,好賭成性,還十分好色。
團裡好幾個年長的姐姐都遭了毒手。那會時安夏剛滿十二歲,根本就是個孩子。
薑彪卻早視她為囊中之物,平日裡便動手動腳,出言汙穢不堪。
那時候北茴也在雜技團,總是把她護在身後,和薑彪數次起衝突。
這薑彪便發了狠,將自個兒老父親灌醉後,直接把北茴拖進屋中實施暴行。
團中其餘姐妹怕事都躲回自己屋子,裝作不知道。隻有時安夏沉著冷靜地從雜技團廚房裡選了把趁手的刀,劈開房門,和北茴兩人合力宰了薑彪。
爾後,兩人拖著薑彪的屍體到後山上去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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