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溫家兩兄弟沒什麼感情,但那是臉麵,是自己剛交了掌家權就被**裸打臉的羞憤。
時安夏再不是溫溫淺笑的孫女,更不是聽話乖巧的小姑娘。
她站在空曠的正堂中央,單薄纖瘦的身形裹在大紅狐裘裡,五官棱角分明,眉眼迤邐,目光張揚。
她看著溫家兄弟七竅流血,最後嗚咽著倒在堂中,情緒不起分毫波動。
時老夫人忽然想起來,這姑娘本就是殺過人的!
狠著呢!
時老夫人頃刻間仿佛老了十歲,頹然跌坐在椅上,嘴裡喃喃念叨,“孽障啊!作孽!”
那一刻,她分不清到底在罵時安夏狠,還是在罵溫姨娘這個蠢貨不安分。
溫家兩兄弟似乎沒了氣息,四仰八叉倒在地上。
整個大堂沒有人再說話,空氣凝固成冰了一般。
溫姨娘張大嘴,卻怎麼都發不出一點聲響。
她曾經叮囑過劉媽媽,毒藥彆下在菜裡,容易被人拿住把柄。
並且她拿出來的藥粉,根本不可能當場死亡,怎麼也要等個幾天之後才會不知不覺死去。
劉媽媽也是目瞪口呆。
她的眼睛盯在那幾個空碗上,毒藥分明塗抹在碗裡,無色無味,任誰都發現不了。
溫姨娘忽然想通裡麵的關鍵,嘶吼出聲,“不!不是我下的毒!你們冤枉我!你們栽贓陷害!我要報官!我要報官!你設私刑,草菅人命!”
她懂了!這毒根本不是她下的毒,是唐氏母女自己下的毒!
這是賊喊捉賊的把戲!她不服!
她第一次發現自己就算再怎麼心狠手辣,也隻能悄悄在私底下動手。
絕不敢如此囂張狂妄大張旗鼓殺人!
唐楚君是真敢!時安夏是真敢!護國公府是真敢!
王法何在!天理何在!
溫姨娘感覺仿佛有一根繩子將她的脖子勒緊,直到喘不過氣。
這時鄭巧兒冷笑一聲,“你還知道草菅人命?毒是你下的,死的是你家的人,很合理。就算報到皇上那去,本夫人也是要好好說上一說的。”
劉媽媽也麵如蠟色。
菜裡的毒藥雖然不是她們的毒藥,但她指使過人下藥,就算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可溫姨娘已經完全想不起來自己真的讓人下過毒。隻知道自己兄弟們死了,一定要報官讓唐氏母女償命。
她目眥欲裂,驟然吼道,“報官!我要報官!昭昭日月,天地可鑒!我不信天子腳下,就沒有王法和公道!”
時安夏根本不理她,隻輕啟朱唇,“東蘺!”
霎時,東蘺便從外麵帶著一群老老少少進來了。
劉媽媽當即肝膽俱碎,想要掙脫桎梏衝向那群人,“柱兒!虎子!金妞兒!啊啊啊……我的福兒啊……老頭子!老頭子!”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