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楚煜淡淡道,“我就那麼一說。星河還小,多看幾年倒也無妨。”
鄭巧兒慪氣得很,“武舉前夕,我去廟裡給你兒子求了個簽。說那簽看著是個好簽,若求前程,世世都是位高權重的將軍命,有大前途。可姻緣就……唉,說你兒子根本就沒有姻緣線,一輩子孤獨終老。”
“保不齊就是想賣你珠串玉佩賺銀子。”唐楚煜盯著鄭巧兒,“你是不是在那人手裡花了重金買了什麼玉來破命?”
鄭巧兒:“……”
這是重點嗎?我買是買了……可……
“睡吧睡吧,”唐楚煜笑起來,“你又被術士騙了還不知道。咱們星河一表人才,現在又出息得很,怎麼可能一輩子孤獨終老?唉,星河可算是出息了,他已經超出了我的預期。”
鄭巧兒瞬間就被這話題引得忘了姻緣,扒拉著夫君唐楚煜聊得熱火朝天,不讓睡覺。
從唐星河小小的一團說到後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再說到現在敢跟宛國人拚命。
說到動情處,鄭巧兒又掉下淚來。卻發現男人竟然連嗯都不嗯一聲了。一看,男人早睡著了。
心裡那叫一個氣,可聽著男人平穩的呼吸,聞著微微帶著酒味的氣息,又覺得……這一生也算圓滿。
男人好,兒子好,連平時不怎麼對付的七大姑八大姨都變得親近起來。想著哪天搞個金榜題名宴,把該請的都請來熱鬨熱鬨。
以前她兒子出了名調皮,彆人總拿話來紮她,說,“今兒看到夫子又在罵你家星河,其實何必呢。護國公府的孩子哪裡需要功名,吃好喝好就足夠了,你說是不是?”
她兒子星河早被人認定是京城紈絝。可誰曾想紈絝也敢跟宛國人掄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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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時該用怎樣炫耀的詞兒她都想好了,誓要那些看不起她兒子的人都後悔說出以前的混賬話。
鄭巧兒翻來覆去睡不著,躺著笑開了,笑著笑著眼淚又流出來。聽到耳畔傳來男人的囈語,“對,夫人說得對。”
抬眼一瞧呢,男人那是在說夢話。
便是在這夜,又想起胎死腹中那個受了“碎骨香”的兒子,眼淚濕了滿枕。
各家各戶,萬家燈火。
高品源扶著扮作夫人的連槐入府後,便是立刻離遠了些,“多謝姑娘。”
連槐道,“高大人不用客氣,我奉皇上之命前來,你不必理會我,隻管忙你的去。”
高品源如獲大赦,忙道,“那好那好。”便是回了書房忙去了。
因為這才是他真正的日常,平日裡也是這般忙於公務,怕影響了夫人休息,常歇在書房中。
府中下人都見慣不怪了。
隻是感覺這夜特彆漫長,夫人不在府裡,就覺得心裡不踏實。
也不知道三個兒子到哪兒了,一周前就接到書信,說是快到京城了,結果現在還不見人影。
高品源第一次這般心神不寧,鋪開圖紙看了半晌,愣是一點也沒看進去。
同一時刻,他們臥房裡,連槐已布下天羅地網,等著宛國人坑呲坑呲鑽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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