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就喜歡拿捏人,喜歡看這些螻蟻知道命運掌握在她手中的無力感。
她端著高高在上的架子,嘴裡講著冠冕堂皇的話。
她道,“宮中步步驚心,太子之位,更是重中之重。不僅要考慮血脈純正,更要考量儲君的德行與能力,是否能擔起治國安邦之重責。”
她可是一心為北翼考量的好太後。她要挽江山社稷於懸崖,救萬千百姓於水火。她是大功德之人,是北翼之幸,萬民之福。
她怎麼可能隨便讓一個庶女生的兒子當太子?那豈非是禍害北翼?
她淡淡地問,“再說,你母家有什麼勢力能護著太子嗎?”
時安柔:“!!!”
你個老騙子!當初也沒說需要母家什麼勢力護著太子,不是太後你護嗎?我護什麼護!
腹誹歸腹誹,她不敢頂嘴。
當初都不敢頂嘴,更何況是大事已成的皇太後。
天哪,皇家人怎的都這麼不講信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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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想去,真正講點信用的,恐怕還是惠正皇太後。
她低眉順眼又艱難地問,“太後,那是還要讓我妹妹……進宮為後嗎?”
皇太後想了想,“她畢竟是你妹妹,且又是在孝期成親,想來也沒圓房。哀家想著,你們姐妹倆在宮中也有個伴兒。到時你的孩子放到她的名下養著,無論是不是太子,都比放在你膝下養著要尊貴不是?”
時安柔:“……”
心莫名絞痛起來。她十月懷胎,生下來就是時安夏的孩子!憑什麼!憑什麼啊!
其實她心裡知道,憑時安夏是真鳳女!
太後一直信這個。
她的心跌到了穀底,有一種比上輩子還悲慘的無力感襲來。
為什麼?為什麼世道如此不公平啊!她站隊站對了,也得不到好結果。
時安夏哪怕敗了,後路也依然光輝耀眼。
時安柔眸底升起一片淚意,隻覺腹部一陣劇痛。她捂著肚子,“啊!好痛!”
皇太後嫌惡地看了一眼,揚聲吩咐,“來人,扶她上榻,讓禦醫來診治。”
時安柔從皇太後眼裡的嫌惡看儘了自己後半生……唯有這個孩子是她的護身符。
皇太後不再理她,吉時已到,不再等晉王那扶不上牆的爛泥,徑直上朝去了。
今日可是她的大日子,不能耽誤。
吉慶皇太後步出寢宮,影子在晨光中拉長,在宮人的簇擁下,每一步都走得莊重而威嚴。
她的臉上肅穆凝重,凝重之下藏著歡喜。原來真正的上朝是這感覺啊!
宮門緩緩開啟,朝臣們身著朝服,手持笏板,早已在朝堂外列隊等候。
還有各國使臣在鴻臚寺官員的引領下,也有序進入了大殿之中。
一個高亢的聲音唱道,“皇太後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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