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中了千蟲散後,每日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最後一個大活人,活生生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變成了一張人皮。
都到了這個時候,吉慶皇太後也沒有必要裝作不記得了。
她挨過一輪痛苦後,喘著氣兒笑,“對,你還哭著跑來質問哀家,是不是哀家對西月用了千蟲散?那時哀家不承認,你也沒證據拿哀家如何。哈哈哈哈……時安夏,其實就算哀家承認了又如何?難道那時你能拿哀家抵命?”
時安夏幽涼的目光深邃如光影,望不到儘頭。
她聲音不帶一絲情緒,心卻是痛的,“是,你不承認,我也沒證據。”
她握緊拳頭,指甲陷在肉裡,仿佛這樣就能減輕內心的苦楚和不甘。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被她硬生生逼了回去。
她深吸一口氣,提起了另外一個人,“東蘺會些功夫,你怕她查到是你害死了西月,便同樣用‘千蟲散’對付東蘺,還禍水東引,故意把我的注意力引到紅鵲身上去,讓我誤以為紅鵲是殺死西月和東蘺的凶手。”
皇太後努力搜索著記憶,半晌冷笑,“難道你沒上鉤?”
“是,我蠢!我當初的確懷疑過紅鵲。”時安夏挑眉,“可也是那次,我開始重新信任紅鵲。你弄巧成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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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後狂妄一笑,“弄巧成拙又如何?即使查出來,你還能殺了哀家不成?”
時安夏悠悠漫出一個傲慢的笑容,“你以為你上輩子,不是為我東蘺和西月抵命死的?”
皇太後微微一愣,“你什麼意思?”
“我從東蘺留下的線索,查到了東蘺和西月都是被太後你灌了‘千蟲散’的毒酒。我便知,你活不得了。”
皇太後瞳孔一震,想起這輩子對她下狠手的馮識玉。她上輩子就死在這個老女人手上,難道……
時安夏勾唇,微微點頭,“沒錯,我發現有個叫馮識玉的,一直想報仇卻近不了你身。我便將你要去六神廟的行蹤悄悄透露出去,果然,她沒讓我失望,把你刺成重傷。所有人都以為是她刀上有毒,你才死的。”
刹那間,如同打開記憶的魔盒。分不清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的臨終痛苦,仿佛雙倍,不,千倍,萬倍的苦痛齊齊向皇太後席卷而來。
時安夏笑了,笑容淬著毒,“其實你不是死於馮識玉之手。你本來可以不死的,但我給你下了千蟲散。你那好孫兒嫌你臨死難看,一步都不踏進你寢宮。是我,是我半步不離地侍候你!我親眼看著你一點一點被千蟲散吞噬,痛得死去活來。就像現在這樣,看著你慢慢慢慢死去,最後隻剩一張皮。”
“彆說了!”吉慶皇太後瞪大了雙眼,眼中滿是震驚與恐懼。
她顫抖著聲音,咬牙切齒:“時安夏,你……你怎敢如此對哀家?上輩子哀家待你還不夠好嗎?弄死你幾個丫頭又怎麼了?你竟然如此狠心……”
“你不過是拿我當個吉祥物罷了。”時安夏的眼裡掠過一絲恨意,“還有紅鵲,你讓人把她活埋了。要不是我及時趕到,她已經死了。這筆賬,我一樣要算。”
“哀家不過是為你清掃障礙!她一個賤丫頭爬了龍床,哀家活埋她都是輕的。”皇太後惡狠狠道,“你應該感激哀家!哀家是在為你出氣!”
時安夏斂下眸色,厭惡應道,“你和榮光帝一樣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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