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安夏一把扶住她,笑道,“好了好了,你遠道而來,這些虛禮就免了。明兒我還指望著申大夫給我阿娘接骨呢。”
黎錦繡這才放下心來,又問,“那派人來找我的,也是公主您?”
時安夏點點頭,“是啊,我答應了申大夫把你找回來,換他幫我家人治病。”
黎錦繡聽她這麼一解釋,才堪堪放下心來。
這一路無論彆人跟她怎麼說,她都忐忑不安,連睡覺都是穿著衣服睡,生怕被人賣了。
這個世界哪有誰會做好事幫忙天南地北找人啊?要是按公主的說法,那倒是有可能的。
她實在餓壞了,路上吃飯喝水都是小心得不能再小心,就怕微一恍神著了人家的道。
麵對這一桌的好菜,黎錦繡猛吞了一口口水,卻是仍舊忍著沒動筷子。
時安夏知她戒心重,也不催促,隻找了些對方感興趣的話題聊著等申思遠。
沒多久,申思遠就來了,剛進同安醫館就吼開了,“錦繡!錦繡!繡繡!”
黎錦繡豁然起立,往醫館通後院的大門望去,就見申思遠如一個毛頭小夥子衝進來,急急停在門口處。
四目相望。
一個帶著哭腔喊“繡繡”,一個哭著喊“哥哥”……原來一把年紀,也可以喊出一種少時才有的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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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彼此都以為,這一輩子都見不到了。
天地間,四目裡,再無多餘旁人。
萬物都虛無,眼中隻有你。
那些日日夜夜的思念,那些為了對麵那個人才有的情懷,在這一刻天崩地裂。
所有生活的辛酸和艱難,所有的漂泊流浪,所有的所有,在這一刻,芳草成夢,都因為彼此的相逢變得甜蜜。
黎錦繡哇的哭出聲來,“哥哥,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申思遠也淚流滿麵,“我,也是!”
可我從來沒有放棄過找你!
黎錦繡哭成了小時候的模樣,抹著淚兒站在他麵前跺著腳,跟他訴苦。
她說,舅舅想拿她送給當地一個商賈老爺做填房換取銀兩。
她抵死不從,說自己少時便有婚約。
舅舅說,人都找不到了,誰會拿那婚約當真?你住我的吃我的用我的,現在是時候報答我了。
她便偷跑出去,身無分文,風餐露宿……她一點都沒遮掩自己的苦,如同小時候那樣,嬌嬌氣氣,有一點傷都要跺著小腳喊,“哥哥,我疼我疼!”
一直是她在說,他在聽。
她是用的老家方言說的話,以為隻有申思遠聽得懂。她們老家話本來就是軟語調調,說出來時,便是帶著那種柔腸百結的嬌媚。
好聽死了!
上一世,惠正皇太後就特彆喜歡聽黎錦繡說話,每次召她進宮伴駕,都要讓她說那個軟語調調。
說得多了,惠正皇太後不止聽得懂,還能說。
此時,時安夏便是坐在椅子上,低垂著頭,喝著茶,聽人家用那種軟語調調訴苦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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