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的侍衛和宮女見狀,無不驚愕,卻無人敢上前阻攔。
因為靜妃看上去像隻受傷的野獸,雙眼通紅,眼珠外突。
靜妃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她必須見到明德帝,親口為兒女求饒,哪怕隻有一線生機。
此時正是宮燈稀疏時,燭燈照著她孤獨而決絕的身影。
她的發絲在夜風中淩亂飄飛,眼裡的淚水模糊了視線,“皇上饒命!求皇上饒命!臣妾願以死謝罪。隻求皇上饒了孩子們的命。他們,還隻是孩子啊……”
靜妃這一路便是嘴裡念念有詞,每句話每個字都在顫抖。
終於,她來到了明德帝的禦書房外。
門外守衛森嚴。
靜妃顧不得許多,跪倒在地,雙手按住冰冷的地麵,額頭用力磕在石板上。每一次都伴隨著一聲沉悶的聲響,仿佛要將心中的恐懼和憤恨全部傾訴而出。
“皇上,請您開恩,聽臣妾一言!”靜妃的聲音帶著哭腔。
她的額頭已經滲出血絲,與地上的塵土混合,顯得格外淒慘,“皇上饒命!求皇上饒命!臣妾願以死謝罪。隻求皇上饒了孩子們的命。他們,還隻是孩子啊……一切都是臣妾的錯……”
禦書房裡傳出明德帝平靜而威嚴的聲音,“讓她進來。”
門緩緩打開,靜妃踉蹌著起身,幾乎是爬進了禦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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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跪在明德帝的麵前,淚如雨下,強忍著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得太厲害,“皇上,千錯萬錯都是臣妾的錯。求您……饒了孩子們,求求您了!”
明德帝原本正批閱奏章,聞言放下筆,銳利的視線落在披頭散發的靜妃身上,“那你說說,你錯在何處?”
靜妃被問得一愣。
午夜夢回,連做夢都不敢說出口的秘密,她又怎敢就這麼宣之於口?
說出來,恐怕死得更透。
她不敢說,隻能一再凶猛磕頭。
明德帝看得心煩,目光不知投向了哪裡,有一刹那的失神和悵惘,“朕給過你們機會……”
靜妃仰頭望著明德帝,滿眼痛楚的淚。
明德帝並不為之所動,隻淡淡道,“在最劍拔弩張的時候,‘清塵計劃’前夕,朕還特意提醒過永兒。朕會封他為瑞王,朕會允你和雲蘭公主跟他一起去封地。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靜妃滿是淚水的美眸裡寫滿哀傷。她現在哪裡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她隻知道她的一雙兒女就要被賜死了。
明德帝倒也並沒指望她能想明白,自顧自說下去,“朕暗示了他不要站錯隊伍,不要跟太後一黨再有牽連。可他仍舊一意孤行要毒殺朕。”
靜妃哭著搖頭,“是臣妾,都是臣妾的錯!永兒他,活得太難了,太難了……”
明德帝平靜地看向靜妃,唇角浮起一絲嘲弄,“作為一個奸生子,彆的皇子該有的,他都有。除了我北翼的太子之位,朕能給的都給了。你告訴朕,他能有多難?”
奸生子!靜妃不可置信地看著明德帝,瞳孔裡滿是驚恐,“皇,皇上,您都知道了?”
明德帝冷笑,“蕭永!這名字是你取的。當年朕並沒發現你是為了紀念永樂王!那是朕的王叔!你告訴朕,永兒該是朕的兒子,還是朕的堂弟?”
一層遮羞布瞬間被撕個乾淨,靜妃麵色蒼白如紙。她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想問點什麼,聲音卻卡在喉嚨一點都發不出來。
明德帝聲音很淡,威嚴卻平靜,聽不出一絲起伏,“混淆皇室血脈,靜妃,你確實罪大惡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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