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祭壇上那女子最後一聲呼喝,她跪了下來,拿著一把刀,嗖地一聲插入自己的心臟,然後右手握著插入她胸口的那把刀,翻轉三百六十五度,再猛地往外拔出。
拔出來的刀尖上,是一朵血淋淋的蓮花,心臟雕成的蓮花。
那女子胸口一個大洞,臉上卻是滿足的微笑,直直地跪在那裡,依然保持著抬頭望天的姿勢。
她把她自己,和那蓮花心臟,一起獻祭給那團血色烏雲。
此時,天上的血色烏雲更加黑沉,不斷翻滾噴湧,像是海底的火山爆發的前兆,又如同核聚變中的太陽黑子坍陷!
地上所有判官組織的成員,都抬起頭,癡癡地看著那團閃著血光的烏雲。
終於,那翻滾著的血色烏雲變化著,變化著,漸漸變成了一個門的形狀。
門的邊緣,血光更加濃厚,似乎剛才祭祀的那些血色氣泡,都在努力聚集在這“門”的周圍。
看到這裡,佘竹茵挑了挑眉。
霍禦燊早就看過一遍了,似乎沒有任何觸動。
他們靜靜地看著那視頻畫麵,看見那個血色烏雲凝成的門影,非常努力地想要成型,但是最終,還是卜的一聲,如同氣泡一樣,消散了。
門的形狀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血光更是如同朝陽下的露珠,很快被蒸發了。
那團巨大的血色烏雲一陣痙攣,然後也漸漸變得透明。
陽光重新從血色烏雲背後露出來,照向祭壇,將那裡所有的血腥和醜陋都照得清清楚楚。
而祭壇下那些判官組織的成員看見這一幕,一個個失望極了,捶胸頓足嚎啕大哭,似乎陽光奪走了他們所有的希望,恨不得跟陽光勢不兩立!
視頻放到這裡就結束了。
霍禦燊關了視頻,對佘竹茵說:“母親,這就是判官組織三年前組織的人牲大祭。和以前一樣,又失敗了。”
“根據我掌握的情報,三年前,在失敗了九十九次之後,他們終於總結出了一條規律,那就是他們的獻祭,一直沒有得到拉萊耶之主的回應,是因為他們獻祭的人牲血統不夠高貴。”
“因此他們又花了三年時間,搜集線索,最後一舉綁架了二十四個來自帝國上層社會的年輕男女。”
“根據判官組織那邊的情報,他們這一次綁架的這二十四個人,其中有三位出身男爵,二十一位出身上層公民家庭。”
“這二十四個人,其中就有妹妹在裡麵。最後死了的二十三個,家庭出身都已查明。第二十四個,也就是妹妹出身的家庭,連我的暗子都查不到線索。”
佘竹茵歎口氣:“那二十三位這些被綁架的年輕人的來曆,我們早就知道了,根本不是秘密。可我們唯一想知道的,卻還是沒有任何線索。——大概隻有找到判官組織那裡了。”
霍禦燊淡淡地說:“這條線索,也一直在跟進,隻是判官組織太過隱秘。我最近才得到這些消息,已經是特安局動用了最隱秘的暗子。喚醒了他一次,以後十年內,我不能繼續喚醒他。”
佘竹茵淡淡一笑:“……判官組織嗎?”
她說著,看向自己那雙白皙嫩白的手掌,輕輕吹了吹,似乎要把看不見的灰塵吹走。
霍禦燊點點頭:“他們的家屬已經把屍體都領走了,唯一一個失蹤的,就是妹妹。從好處想,那就是妹妹這些年的生活環境還不錯,雖然不知道到底在哪裡。”
不然也不會成為這一次判官組織的目標。
佘竹茵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那權氏為什麼會有這個人臉頭套?他們用這個人臉頭套是要做什麼?”
霍禦燊說:“這就是我今天要說的重點。——權氏用這個人臉頭套為誘餌,居然引出了判官組織。他們依然繼續企圖綁架戴著這個人臉頭套的姑娘。”
佘竹茵挑了挑眉:“……他們居然還不死心?還想綁架你妹妹?我現在更好奇了,到底是哪一家,把你妹妹養大的?他們為什麼這麼看重你妹妹?”
她思念了她十九年,無數次在噩夢中驚醒,擔心那孩子遭逢意外。
現在終於得到消息,雖然還不知道她到底在哪裡,但至少可以相信,她這些年,應該過得還不錯。
對於佘竹茵來說,這一點,至少比她那些痛苦的想象要好多了。
霍禦燊卻冷聲說:“我不關心是誰把妹妹養大,但是我很想知道,判官組織為什麼一定要抓她去祭祀?——明明他們上一次的行動已經失敗了,為什麼不換個目標?”
“還有,權氏為什麼會知道,用這個人臉頭套,能夠釣出判官組織。以及,他們為什麼要釣出這個判官組織,都是疑問。”
佘竹茵說:“你要直接問權氏嗎?”
霍禦燊沉吟說:“如果我問了,以權與訓的精明程度,可能會產生不必要的聯想。我暫時不想讓任何人注意到,我們在找妹妹。”
佘竹茵接著問:“那個夏初見,她知道嗎?”
霍禦燊倒是不在意,說:“她不知道,而且就算知道了也沒關係。她的秘密更多,而且她現在是我的下屬,也是個識時務的人。——她不會,也不敢把這件事泄露出去。”
佘竹茵緩緩點頭:“你心裡有數就好。那接下來,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