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爺沒事兒的時候,你可以跟那喝茶的人們當成個笑話談談,你說當初有那麼個不知好歹的秦某人,愛辦實業,辦了幾十年,結果……
你應當勸告大家,有錢就得吃喝嫖賭胡作非為,可就是千萬彆做好事。告訴他們,秦某人七十多了,還剩下口氣的時候,才明白過這點道理!
常四爺:……可是我自個呢,我,我愛咱們的國呀,可誰愛我呀!
這不是,碰見出殯的,我就撿下這麼些點紙錢,沒有棺材呀,沒有壽衣呀,隻好,給自己預備下點兒紙錢吧!
……
漫天的紙錢揚起,王掌櫃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腰帶,返身走向後台,一場悲劇就這樣結束了。
大幕緩緩拉上,天地間突然沒了聲響。
江潯耳邊還在回響著於是之在後台的話,“我怕身體不好,演得不好,對不住觀眾……”
對不對得住觀眾江潯不知道,可是此時,全場一片寂靜,觀眾們好像還不知道演出已經結束了。
異樣的寂靜持續了一段時間,正當演員們不知所措時,觀眾席中爆發出了暴風雨般的掌聲,持續時間長達兩分多鐘。
江潯感覺一下子,好像憋了一晚上的觀眾忽然都醒過來了。
掌聲越來越大,夾雜著觀眾的喊聲,像是暴風雨般地把大家都淹沒了。
觀眾不是向劇院外走,而是湧向舞台台口,鼓著掌、喊著向作者和演員們致意。
所有的演員,還有報幕員同誌都在激動地向大家鞠躬還禮。
可是人越來越多,因為演出結束,劇場讓大學生們魚貫而入觀看謝幕,幫他們完成心願。
這樣的演出,可以讓江潯銘記一生。
這晚,沒人提前離開劇場,沒人關心末班公交車,他聽到觀眾席不斷傳來歎息聲和哭聲。
台下,孫道臨、袁雪芬等站了起來,很多觀眾已是淚流滿麵……江潯的淚水也流了出來。
掌聲是他前世從未體驗過的,就像是潮水,這是一個演員為之生存的時刻。
……
沒有人說話。
回申江飯店的路上,大家好象都沉默了,直到下車,吳剛才忿忿不平道,“我剛才在後台聽著了,於院,天野老師是想把茶館傳承給潯子。”
“我們是八五班的,他是八七班的,總有個先來後到!”吳剛示意丁誌誠,得跟他站在一條線上。
丁誌誠心情很好,也不理他,“哎,剛學了一首歌,伱跟著我唱啊……”
啊?
吳剛露出迷惑的神情,卻聽丁誌誠唱道,“阿門阿前有棵葡萄樹……”
“葡萄樹。”吳剛很自覺地打著節拍。
“阿嫩阿嫩綠的剛發芽,蝸牛背著那重重的殼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等等,你的意思他是蝸牛我們是黃鸝鳥?”吳剛打斷丁誌誠。
“不,”丁誌誠擺擺手,“不是我們,是你,你還得把前麵兩個字去掉,你隻是一隻鳥……”
鳥?
吳剛突然就掐住丁誌誠的脖子,“你大爺的,神棍,你就是一根棍!”
“這不一樣嗎?”丁誌誠笑得直咳嗽,“就是能屈能伸的兩種狀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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