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他在捶額的婆姨!
柱子猛然反應過來,額的婆姨,隻能額自已來捶,誰也不能捶!
他氣呼呼地上前一把攥住江潯的手,“停手,停手……”哦,看著江潯一臉興奮痛苦麻木悲傷的樣子,這是什麼表情?柱子想要問他為什麼捶自已婆姨的話,一下子讓西北風刮跑了。
“額不疼,”棗花笑嘻嘻地從雪地上爬起來,“他沒真的捶額,一點都不疼。
那還捶得什麼勁嘛?
柱子的火氣一下上來了,自已的婆姨當著全村人的麵兒讓一個外人捶了一頓,他的臉往哪放?他吼叫著就抓住了江潯的胳膊。
“停手,快停手。”王貴財身高力大,一把抓住了柱子,“額看,潯娃這是在體驗生活。”
“體驗生活,怎麼不讓他捶你的婆姨?”柱子不服氣地吼著。
“人家這就是體驗生活,再說,額看出來了,人家也沒有下死手捶你婆姨,”村長這時候站出來了,再不站出來,柱子就要跟王貴財和潯娃娃拚命咧,“棗花,你說是不是?人家這是變相幫你們拉架,你莫不知道好歹……”
“是,額一點也不疼,”棗花笑了,可是看見柱子一瞪眼,她就把笑憋回去了,可是一轉身還是小聲說道,“嗯,就是不疼麼。”
“你再胡騷情,回家額還捶你……”柱子始終感覺在全村人跟前讓江潯捶自已婆姨一頓就很丟人,他悻悻地攥著五塊錢擠出人群,不知去哪裡了。
“許你胡騷情,就不許額騷情。”見柱子離開,棗花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剛才讓江潯輕輕捶了一頓,她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潯娃,”她學著玉英嫂的口氣喊道,“你剛才捶額了,額也要……”
你也要捶額?江潯笑了,自己這個子,棗花咋捶嘛?
可是沒想到棗花喊了一嗓子,“額也要扒你褲子。”
啊?
江潯一愣,可是看到王貴財笑了,玉英嫂笑了,村長笑了,再一瞅,村裡的小嫂子大嫂子笑著就撲過來。
“嫂子,額就是在體驗生活,手下留情,留情,棗花嫂,玉民家嫂子,哎呀,我這是拉架嘛……”
全村歡笑成一片,大人孩子,女人男人,老人年輕人,大家夥象過節一樣看著這個城裡來的娃子被一群嫂子圍在中間……
高景文老師也在笑,卻並沒有上前求情,這個江潯,剛才真的嚇了他一跳,差點讓村裡人打起來,他怎麼回學校交代,怎麼跟徐曉鐘院長交代?
笑聲中,他跟村長一樣看著被女人圍住按在雪地裡的江潯,哦,還有女人抓一把雪塞進他的……
猛然間,江潯一把推倒棗花,提著褲帶就跑了出來,他跑得很快,雪中隻留下他一串腳印……
“這娃娃上哪去了?”村長笑著接過王貴才的煙鍋。
沒有人回答,村裡的婦女的笑聲,把雪都從窯洞頂振落了。
可是,一陣好聽的信天遊就從山那邊傳了過來,仔細聽,是江潯,是江潯在唱……
你在山的那一邊
我在這圪梁梁上看
叫一聲妹妹你麼聽見
你是哥哥的心尖尖……
山峁茆上看的遠
還是那劉家了畔
抱一抱那要命的親格蛋
你是哥哥的心肝肝……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