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演怎麼對!
怎麼解釋怎麼通!
徐曉鐘院長沒有奢望江潯過於優秀的表演,畢竟還沒有聯排,隻要他把李福林的瘋勁演出來就可以了。
這就足夠了!
可是,讓人意外地是,江潯卻準確地抓到了最最合適的動作。
他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隻有嘴角掛著一抹或陰或陽,變化不斷的詭異的笑。
“福林,咱要個娃吧?”鞏俐一臉的憧憬,從江潯的胸口抬起頭來。
江潯沒有看他,卻突然把鞏俐推到一邊。
鞏俐嚇了一跳,這是台本裡沒有的動作啊!不是這個劇情……
可是,江潯卻沒有動,他脫下身的棉襖,突然就笑了,隻見他雙手捏住了一個東西……
“這是什麼?”梅耶坦戈夫不理解,李新朝隻好解釋,這是不講衛生而生長的一種小蟲子。
國內衣服上有這種蟲子時,抓是抓不完的,衣服隻能放在鍋裡煮才能把這些蟲子消滅掉。
捉虱子?有意思嗎?他不禁有些鄙夷,對於這樣的動作手勢,他早已經不用了,他認為那已經過時了。
如果說蘇聯的戲劇是工廠生產出來的,國內的戲劇,他認為隻可以稱作是小作坊生產的。
他們排出來的戲劇,跟蘇聯人一比,就象是剛剛從地裡新鮮挖出的地瓜一樣。
台上的江潯,還在捏著虱子,鞏俐重新又靠了過來,帶著恐懼也帶著希望。
可是江潯沒有看她。
此時在李福林的世界裡,虱子比女人更受歡迎。
他對著燈光,兩隻手指捏著虱子,空然就把虱子放進嘴裡,咯噔咯噔,吃得香甜。
哇——
台下一陣微動,許多學生的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
何冰下意識在自已身上捏著,他總感覺身上不舒服,潯子去陝北,不會把虱子也帶回來吧?
胡軍也開始尋找,這跟傳染了似的,一個宿舍的哥們現在渾身都不舒服。
“臭講究。”江珊笑著罵了一句,哦,下意識裡,她也認為江潯身上真的有虱子,還帶回了中戲。
徐曉鐘院長倒沒有感覺身上癢癢,他是心裡癢癢。
這個時尚帥氣的小夥子,被李福林附體了嗎?
這種附體式的演技,讓他忘了身旁的蘇聯人,而扭頭對陳子度老師說道,“世上如果真有李福林,也一定會是長成江潯這個樣子。”
哦,陳子度笑了,那他就娶不上媳婦了,至少在中戲沒有人看得上他。
嘩——
大幕緩緩拉上,李新朝正要看梅耶坦戈夫的表情,卻發現這位蘇聯的國立電影學院的院長已經站了起來,他帶頭鼓著掌,又嘰裡咕嚕地跟蘇聯同行說著什麼。
“他說,請江潯上台相見。”李新朝本不想翻譯,可是他不能不翻,蘇聯人還等著哪。
提問,回答,這樣的環節往往是用在成名成家的話劇演員身上,可是,現在蘇聯人麵前站著的是中戲的學生。
蘇聯人關於這出戲劇,提了幾個問題,江潯與鞏俐一一作答。
“梅院長,徐院長,我想我有個問題。”蘇聯人沒問題了,江潯的問題倒來了。
“說。”對於這種給學校掙光的學子,徐曉鐘向來溫和。
“我在戲裡設計了兩種手勢,一種是捉虱子,一種是圈手看光,我想問一下兩位院長,哪個手勢更好一些?”
哦……
何冰一吐舌頭。
台上這站的是誰啊,人家都是老師給學生提問題,現在反了,學生提問起老師來了,不,提問起院長來了。
可是梅耶坦戈夫與徐曉鐘都沒有感覺被冒犯。
梅院認為從象征主義和表現主義的角度看,圈手看光更能體現出一個瘋子的內心獨白,無聲的獨白……
徐院認為從現實主義看,吃虱子這樣的動作,才是一個陝北的瘋子,一個現實中的瘋子,這樣一個動作,在這出舞台上價值千金!
“嘿……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何冰一臉得意。
“江潯,你說,伱自已說,哪種姿勢最合適?”徐曉鐘院長見說服不了梅耶坦戈夫,重新把問題拋給江潯。
同學們懵逼了,台上的鞏俐也一臉驚訝地看著江潯。
現在,到底誰是學生誰是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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