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曆三十四年六月十一。
天晴,風和日麗。
距離儒山隻剩下數日路程,李子冀三人走進了白玉城,在這裡你甚至能夠看得見儒山弟子行走城中。
白玉城本就是距離儒山最近的一座城,可以說這就是屬於儒山的城市,無論是街側林立的書屋還是街邊掛滿的墨寶全都在述說著這座城裡的人對於文學這種事情是多麼的熱愛和向往。
在這座城裡,最出名的不是某個人的實力有多強,境界有多高,而是他昨日做了一首多麼了不起的文章,上月寫了首多麼驚天動地的好詩。
這座城充滿了文氣和墨香。
“張兄,你這就想好了,時間可還剩下一個時辰,充裕得很,不仔細斟酌斟酌?”
“罷了罷了,詠梅非我所長,不若早些寫完,還能去山外山看個熱鬨。”
題詩樓下,許多俊男才女聚在樓下,抬頭看著題詩樓上今日高高掛起的詠梅二字,全都是來回踱步,皺眉苦思。
詠梅命題,這種題目自古以來不知道被寫過多少次,幾乎已經快要到了寫無可寫的地步,想要寫出來不難,但想要寫的精,寫得好,寫完之後能夠被掛上題詩樓名揚白玉城,甚至名揚儒山,那實在是難如登天。
對於儒修來說,提升修為境界的方式不少,除了吸納靈氣之外,妙手得文章也是一種提升實力的法子。
若是寫出了一篇能夠名傳千古的好文章,不僅能夠淬煉文心,明亮文膽,整個人更有可能融入到文章的意境當中,才氣化作靈氣,提升自身實力。
而且儒修戰鬥方式本就百變玄妙,一個字,一首詩,一篇文章都能夠用來戰鬥,這也是為什麼文學才情驚世之人能夠得到儒山的禮遇尊敬的原因。
當初顧春秋就曾說過,李子冀若是去了儒山,一定能倍受尊敬。
李子冀三人來到了題詩樓下,這就好像是金陵城的那條秦淮河,是來了就必定不能錯過的地方。
每當有人寫完一首詩都會送到前麵,然後由題詩樓的人高聲朗讀出來,寫得好,圍觀的人便搖頭晃腦的沉醉著,然後傳來大聲誇讚,寫的不好就會迎來一陣噓聲,並且由儒山的一位大儒開口指點幾句。
身為白玉城一月一次的題詩樓盛事,有儒山的大儒坐鎮也不足為奇。
“你要不要也上去題一首?”崔玉言聽著四周的話,明白了這題詩樓的來龍去脈,用手肘碰了碰李子冀,饒有興致的提議道。
他雖然沒有見過清風雅舍的那些字帖,但對於李子冀的才名也聽過一些,據說現在長安城的那些讀書人每天喝醉了還在嚷嚷著要去請李子冀指教。
那滿屋子的字帖,一言一句全都蘊有大才,似驚世之言。
而且在這裡題詩可不單單隻是出風頭那麼簡單,如果寫的足夠好,去往儒山將會得到很大的禮遇,甚至可以去儒山藏書閣觀覽萬卷書。
對於無數讀書人乃至天底下的修道者來說,能夠去儒山藏書閣看一看萬卷書,那將是莫大的榮耀。
李子冀對此也頗為感興趣,雖然三千院的藏書閣號稱藏儘天下書卷,但終究不可能所有書全都有,若是能去儒山藏書閣看上一看,也是份不小的收獲。
“看看再說。”
李子冀微微搖頭,這短暫時間裡他已經聽了好幾首的詠梅詩詞,隻能說算是一般,不上不下。
“這個月不會又沒人上題詩樓吧?上個月的題雪就沒人達到儒山前輩心裡的預期,題詩樓罕見的空了一個月。”
“原來如此,難怪題詩樓上什麼都沒有,竟然是因為上個月無人能寫出好詩。”
“不用擔心,上個月或者下個月我不知道,但這個月的題詩樓是一定不會繼續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