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每個人都在堅持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對於聖皇的想法李子冀多少能夠猜到一些,他尊敬這位帝王,他信任這位帝王。
可李子冀也有自己做事的方式。
他認為自己這麼做是對的,考慮的不會比聖皇更全麵,但他依然認為這是對的。
段書生帶著眾人回到了長安城,似乎早已經有消息傳了回來,長安百姓乃至不少讀書人全都湧到了城門口,對李子冀的歸來表示慰問和歡呼。
這位李縣侯才剛剛從無儘平原和儒山回來,替聖朝爭了大顏麵,還沒來得及慶賀,天香閣老板甚至都已經準備好擺一天的流水席,每一位客人最少能喝到半斤的天仙醉,可謂是下了血本。
但還沒開始,李子冀就又去了百歲城。
長安百姓無不是心生感慨,覺得李縣侯實在是過於勞累,百歲城那樣的小事兒朝廷隨便派一位刑部的官員去查一查不就好了?
可沒過多久,李若勾結北海,意圖置李縣侯於死地的消息就傳遍了長安城。
長安百姓無不是憤怒的直拍桌子,長安府門前每天都擠滿了人,要求治國公府的罪,給李縣侯一個公道。
從新曆三十一年到如今新曆三十五年,李子冀在聖朝百姓心目中的聲望早已經到了一個很少有人能夠企及的高度。
長安府尹滿頭大汗,急的直抽抽還偏偏隻能做縮頭烏龜。
這些天來,不知道多少首詩詞文章從天香閣流出去,全都是痛罵怒斥後黨禍國,堂堂聖朝脊梁竟然要勾結北海,實在是不當人子,羞與為伍。
流言輿論像是從高山上滾落下來的雪球,越來越大已經到了幾乎能夠掀翻長安城的程度。
再有兩天就是年節。
年節的喜慶並沒有讓這些輿論的聲音變小,反而越來越大,直到現在李子冀回到了長安城,百姓們站在兩側一邊鼓掌一邊高聲表示自己絕對支持李縣侯。
“沒想到小師弟你已經這麼受歡迎了。”段書生走在前頭,看著兩側的百姓,笑著調侃:“同樣是三千院弟子,為什麼差距就這麼大呢?”
李子冀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這些百姓,覺得肩上的責任又更重了些。
就和上次的感覺一樣,每當有這樣的場麵發生,李子冀的心裡總會湧上這樣的感觸,被人尊敬和愛戴,也就意味著要承擔更多的責任,要做更多的事情,唯有如此才能不辜負這些尊敬和愛戴。
世上能做到這一點的人並不多,很多人在尊敬和愛戴下坐上了高位,然後就開始對這些曾經尊敬愛戴他們的人鄙夷和不屑。
聖朝這樣的人很少。
李子冀這樣的人很多。
......
......
南林巷的人很少,清風雅舍還在開著,憐月公主站在櫃台後麵抬頭看著走進門的李子冀幾人,眼中並沒有什麼驚訝:“以後的生意可能會不太好做。”
她開口提醒道。
這段時間以來,賣出去的字畫一點都不少,除了權貴之外,那些指天罵地的讀書人買的最多,這些讀書人最年輕,最熱血,見到不順眼的就要罵一罵,見到喜歡的就要捧一捧。
他們也許看不太清楚很多事情,可在沒有被宦海沉浮染成黑色之前,的確是很純粹的一群人。
清風雅舍已經成了南林巷,乃至長安城中最有名的生意之一,可憐月公主現在卻說生意會不太好做。
這是實話。
李子冀斬殺了南陵河神之後,李孟嘗會有所在意,卻也不會太過在意。
但現在李子冀殺了李若,算計了寧夫人,將計就計把整個後黨玩弄於股掌之間,此事之後所有人都已經徹底意識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李子冀已經擁有了報複國公府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