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飛得過滄海嗎?”教皇眯眼看著湖麵:“如果每當蝴蝶死去之時,就會有新的蝴蝶誕生,一代一代連續不斷,那麼總有一天會飛的過去,毫無疑問,如你們這樣的年輕人就是這些蝴蝶,隻不過滄海並非世界,滄海儘頭可以看見,而世界本身是看不見的。”
世界永遠都是在不停進步的,現在的年輕一代整體實力一定會高於以前的年輕一代。
思想和方法也在一代又一代的革新變化。
李子冀沒有再說話,六境已經是屹立於世界頂端,教皇大人所看見的當然足夠多,可他依然對於能否真的改變這個世界存有保守看法。
李子冀不會自大到認為他會比教皇大人更強大,但這也不代表他會如教皇一樣做一個閒淡的世外人。
正如教皇所言,他還足夠年輕,他的未來充滿了不確定。
不確定很多時候是壞事,可放到這種前提下,就是好事。
要改變無法改變的世界,那就需要不確定。
教皇大人再度用權杖輕輕敲了敲地麵,眼前巨大的湖泊瞬間變得如鏡麵般透明,無數條七彩顏色的魚和異獸清晰可見,他輕聲道:“做難以想象的大事通常需要兩種方法,普通人在山巔高崖冒險也需要一根安全繩,你當然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沒有殺這個姑娘。”
教皇轉頭看著站在後麵的木木:“你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當初才會放走李子冀。”
李子冀想要改變世界,但需要異教兜底。
木木要為整個世界兜底,卻也希望有人能改變這個世界。
這就是他們兩個身份不同卻能夠平靜相處且在某些時候互相合作的原因。
李子冀道:“這世上很多人都是同樣的想法。”
教皇似乎也是同樣的想法。
所以才沒有明言支持神子,也沒有明確拒絕大神官接觸神教,因為世界本就是矛盾的,所以人性也就變得矛盾。
“走神途對你有好處。”
沉默了片刻,如鏡麵的湖水重新恢複原貌,教皇大人忽然開口。
李子冀並不感到驚訝,這是神山,他要做的事情當然瞞不過教皇大人:“你願意讓我走神途?”
按照神教的規矩,就隻有神教教眾才有資格行走神途。
教皇慈祥笑著:“為何不願?”
李子冀道:“我一個外人,若是攔下了餘白,先一步走過了神途,隻怕會惹得眾怒。”
教皇道:“你能登上五色蒼穹,那就是你的本事,你能走的過去,那一樣是你的本事,惹得眾怒惱火,如何收場,那同樣也要看你的本事。”
從石頭上起身,教皇大人望著那蒼穹上的絢麗顏色:“神途就在那裡,你且走就是。”
神聖的光輝灑滿了湖麵,李子冀的目光竟然可以透過湖水看見下麵遊蕩的魚群,其中一尾金白二色,他盯著那條魚看了一會兒,然後道:“它馬上就要躍出水麵了。”
話音剛落。
金白二色相間的大魚便恰到好處的躍出水麵,像是打破琉璃鏡,魚鱗映襯著五色蒼穹的光。
教皇大人眯眼看著,然後忽然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