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冀走出了迷霧。
木木也隨著一同走了出來。
她的傷已經好了,堵塞不通的氣海需要極端強大的力量去梳理,教皇大人當然擁有這樣的力量。
“看來今天這場談話不算是愉快。”
木木看著自己的手掌,感受著消失數月的力量重新充盈體內,她的臉上沒什麼喜色,因為剛剛那場談話裡透露出來了很多東西。
木木向來是對這個世界心懷希望的。
所以當初才會放走李子冀。
而現在教皇所表現出來的卻是這個世界根本是沒有任何希望的,最後還甚至還否定了聖皇和院長大人的計劃。
李子冀淡淡道:“這沒什麼好意外的。”
從扶搖台開始到現在,所經曆的一切事情就像是無數條小溪彙聚一起,而展現出來的結果也是一樣的,希望聖朝如樓台坍塌。
這就證明了天下人都不支持聖皇的計劃,甚至就連內部也有分歧。
被無數人反對可以從中看到兩件事。
聖皇的計劃真的不可行。
無數人都是目光短淺的蠢人。
木木看著李子冀:“你認為哪種可能更大?”
李子冀想著二師兄說過的話,想著聖皇透露和自己隱隱了解的信息,開口道:“我不知道世間諸多大人物是不是蠢貨,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的膽子都很小。”
因為膽子小,所以怕死,所以才不敢跟隨聖皇去邁出那豪賭一步。
木木道:“因為他們想活著,就算世界輪回往複不停,最起碼還可以活著。”
李子冀沒有反駁,因為這是實話,和百分百的苟活比起來,百分之五十的死亡率就顯得太高,太大,太無法接受。
人們總是要保守。
總是喜歡保守。
身後已經看不見迷霧,甚至看不見山間,好似一切都已經消失了,就像他們兩個從來都沒有去見過教皇。
神子還站在外麵,靜靜看著天邊垂下的夕陽,泛著火紅的光映在他的教袍上。
他沒有回頭去看走出來的二人,隻是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有意思嗎?”
李子冀走到他身旁站下,就像當初觀聖卷裡注視著群山之下,青鬆白霧,黃鶴殘陽。
李子冀道:“交談沒有意思,但走自己的路很有意思。”
神子道:“在大祭之前,很多人都認為我無法踏足四境,現在我做到了,以後還會踏足第五境,第六境。”
李子冀輕笑一聲:“看來最起碼,在這件事情上你我的態度是保持一致的。”
神子點了點頭,然後轉身朝著五色蒼穹漫步而去:“世界一定會改變。”
李子冀跟在他的身後:“我需要做什麼?”
神子道:“你什麼都不需要做,看著我就好。”
李子冀微笑道:“我實在不願意隻做一個看客。”
神子的腳步踩踏在神輝塑造的階梯上,五色蒼穹的光灑滿全身:“與我生活在同一個時代裡,你注定隻能成為一個看客,因為神,隻有一個。”
這話實在是讓人說不出話。
李子冀抬頭望著五色蒼穹,沒有開口。
年輕人也都有自己的選擇,用各自的方法去做同一件事,不得不說這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