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記得清清楚楚,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那你還這麼做,你這是把歆兒往火坑中推。我想小姐在天有靈的話,她是不會同意你這麼做的。”
“我也沒有辦法。誰叫天意弄人,讓她成為納蘭署的女兒。當時,我一時間氣不過,我……是我,是我親手把她的武功為廢了。要是有人想要害她,她連一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我已經失去霜兒了,不能再失去歆兒。她是我的命,我的命。芸姐,你懂嗎?”
“我懂!但當初你修煉之時,你還是個孩童。現在歆兒都這麼大了,修煉已經來不及了,欲速則不達!”
“來得及!歆兒體內的那股神秘力量還存在著,而且我問過神醫了,他發現歆兒沒有了內力之後,體質也在慢慢地發生變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千年人參的緣故?現在我往歆兒體內注入內力,她體內不再那麼地排斥。她原本的內力屬陽,而我的‘寒冰訣’屬陰,兩者相克,勢如水火。但現在她體內慢慢接受我的陰寒之力,我用內力幫她逼出體內的淤血,她沒有不良反應。”
“話雖如此,但修煉‘寒冰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難道…難道…你想用那個方法?”
宗主點了點頭,並不答話。
“不,不,這樣太過於殘忍了!你這麼做,她會恨你的,恨你的。你連這麼一點父女情都要割舍嗎?你已經傷了她,廢了她,你還想怎樣?”
“即便她恨,我也沒有怨言。生逢這亂世之中,她必須有自保的能力,她必須有命好好地活下去。即便我把歆兒圈養在無相神宗之內,時時刻刻地保護她。芸姐,你能保證哪一天黑手不會伸向她?想想當初的安虞國,敵人派細作潛入,蟄伏十幾年甚至更久的時間,一旦時機成熟,裡應外合,一招便端掉了整個安虞國。現在的無相神宗,處於天源國與雲頂國的兩把刀尖的夾縫中,危險重重,我不能重蹈北宮盈的覆轍。長孫雅已經順利嫁給雲章帝,成為雅貴妃。萬一,長孫懷與雲章帝聯手,滅了無相神宗,滅了蒼穹山,那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我賭不起,也輸不起。是人都會老去,芸姐,我們已經不再年輕,護得住歆兒一時,護不住她一世,必須早做打算。”
宗主的話確實有道理,芸姐無言以對,沉思良久,她還是繼續道:“那你們的父女之情就不顧了?”
“顧,怎麼會不顧呢?接下來,我會把她接到身邊看管幾日,試著相處一下。接下來的事情,隻能走一步,算一步,當然還需芸姐的大力相助。”
“少來,不要給我戴高帽。能幫的,我會儘量幫忙的。不過,宗主,你要好自為之。玩大了,到時候可會引火燒身,可不好收場。歆兒是小姐的骨血,萬一傷到了,觸犯了我的底線,休怪我手下無情。彆怪我沒有事先提醒過你,我的好宗主!”
“芸姐的教誨,我謹記於心。你還是在這兒多坐一會兒,品品茶,吃吃糕點。你的好徒兒,現在應該去看望歆兒的路上,順便給她送藥,沒有那麼早回去。”
“那好,恭敬不如從命。”芸姐端起杯子,把杯中剩餘的茶水一飲而儘。
芸姨在心裡嘀咕著:這麼好的茶,還不給我送一些,宗主現在越發吝嗇了。
在暗室之中,日子可不好過,看不見任何東西,聽不見任何聲音,也不知道時辰,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咕嘟、咕嘟、咕嘟”
納蘭歆不爭氣的肚皮開始發出聲響,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語道:“你就彆叫了,再叫也沒有用。”
之前,納蘭歆私自動用納蘭家的禁術來催動體內辛辛苦苦積攢的一點內力,傷了自己。為了不讓人發現,強忍著,導致腹腔、胸腔積滿淤血,沒什麼食欲。一日三餐,她吃的並不多。
這下倒好,她“死前”,吐了好多血,剛好把淤血吐掉,導致腹腔、胸腔感覺空空的,一陣陣饑餓感來襲。
“睡一會兒,睡著了,就不會覺得餓了。”
納蘭歆躺平,緊閉雙眼,準備入睡。
其實,她閉不閉眼,沒有本質的差彆,都是一片漆黑。
睡著,睡著,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肚中的饞蟲又在作怪,納蘭歆醒了。
“好餓啊!人真不能慣著,以前我想死的時候,餓上好幾天都不成問題,現在……”
一餓,納蘭歆就想起在膳食房乾活的情景,那裡的廚師做出一道道香氣十足的菜肴:糖醋魚啊!蒸火腿啊!……
不能坐以待斃,納蘭歆起身,在一片黑暗之中摸索著。
在摸索中,她感覺到這間暗室並不是非常大,比普通牢房單間小很多。
“外麵有沒有人啊?有沒有人啊?”
納蘭歆話剛說完,暗室的大門開了,一股強烈的光照射進來。
納蘭歆趕緊閉起雙眼,轉頭麵對著石壁,好一會兒,才緩緩適應過來。
要是在這暗室多待幾日,眼睛麵對這強光,肯定是會廢掉的。
“納蘭姑娘”
這是聲音好熟悉,難道是墨凝?
納蘭歆趕緊回過頭來,但從門口照射進來的光線對於身處暗室的納蘭歆來說實在太過於強烈了,她低著頭,用手遮擋前額,眯著眼睛,道:“你是墨凝?你沒有死?”
“嗯,我是墨凝。”
墨凝從身上掏出一條很長的粉紅色絲帶,把它係在納蘭歆的眼睛上,厚厚地纏繞上幾圈,這樣做是為了保護她的眼睛。
透過絲帶,雖然納蘭歆能感知有光亮,但什麼也看不見。
為了驗證墨凝還活著,納蘭歆在她身上摸索著:有血有肉,有體溫,還有她的聲音和墨凝很像。
墨凝抓住納蘭歆的手,阻止她繼續亂摸,笑道:“好了,我真的是墨凝,活生生的墨凝。當日,宗主處死的是一個叛徒,也是將死之人,殺了也是殺了,隻有你這個傻瓜才信以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