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宗主,這件事情,還恕雪衣無法做到。”風雪衣拒絕道。
“這件事情很難嗎?”宗主詭秘地問道。
“不難,但宗內許多人都可以做到,為何非雪衣不可?”風雪衣鎮定地反問道。
“這件事情隻有你可以做,你練的是無情之刀,心中本就無情。墨彤狡猾,詭計多端,又不肯好好地待在灼湖小院。隻有你可以震住她,所以非你不可。”宗主指著風雪衣道。
“但師父曾經囑咐過雪衣不可插手無相神宗之時,師父之命,雪衣不敢違背,還望宗主另尋他人。”風雪衣再次拒絕道。
“哦!可我還記得你在接受右使之位時說過的話:若宗主有事,但憑吩咐。不知是本宗主健忘,還是右使你健忘了。退一步說,墨彤算不上無相神宗的人,她一心想要逃離這裡,你看守她,不算插手無相神宗的事務。”
宗主邁著緩慢的步伐,一步步地走向風雪衣,一股不寒而栗的威嚴迎麵撲來。
風雪衣自視天不怕地不怕,除了師父,宗主還是第二個讓他有懼怕感覺之人。
“宗主囑咐之事,雪衣可以領命。但有件事情,雪衣必須弄清楚。不明不白的事情,雪衣絕對不會做!”
“何事,右使請說!”見風雪衣有服軟之勢,宗主的語氣也緩和了不少。
“就墨彤的真實身份,她是不是……”
“她是。”宗主知道風雪衣想問什麼,不等風雪衣說完,就給出了答案。
“那宗主為何將她強留於此,她並不屬於這裡。況且,以她現在的情況,不可能對宗主您有任何威脅。您又何必花如此大的力氣……”
“她是我夫人妹妹的女兒,算起來我是她的姨父。我與她的父親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原本也想把她除之而後快,但我想我夫人肯定不會同意我這麼做。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不會傷她的性命,但也絕對不會讓她離開無相神宗,離開蒼穹山。這是我的底線,除非她可歸順於我,歸順於無相神宗。”
宗主竟然是納蘭歆的姨父!
風雪衣久久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實,這世間是有多麼的狹小。兩個站在勢不兩立、勢如水火的人,竟然是親戚。
不過這也能夠解釋得通為何宗主先前那麼對納蘭歆,之後又一次次地救她,不讓她輕易地死去。
風雪衣接觸納蘭歆的次數,一個手都能夠數得過來,但他知道以納蘭歆的秉性,就算她死,她都不可能歸順宗主,不可能歸順無相神宗。
這就意味著納蘭歆一天不肯低頭,她一天也不可能獲得自由,這就是宗主口中所說的活罪!
見風雪衣遲遲不開口答複,宗主道:“右使,你要知道的理由,我已經告訴你了。你考慮得怎樣?告訴我你的答案,本宗主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非我不可嗎?”
對納蘭歆而言,風雪衣不想做這個惡人。
她已經夠可憐的了,風雪衣不想雪上加霜。
“非你不可!”
“那屬下領命!”
風雪衣知道如果他不答應宗主,那他今夜就得跟宗主耗在這兒。
如果暫時接管灼湖小院,那他就是小院的主人,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讓人解開納蘭歆手腳上的鐐銬,讓納蘭歆在小院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
“這是灼湖小院的令牌,你拿著它可以自由地進出灼湖小院。我會吩咐下去,讓人為你在灼湖小院騰出一間安靜的屋子,屋內的裝飾會和你原先居住的一模一樣。灼湖小院離你原本的住所很近,你本門的師弟他們有什麼事情,也會有個照應。三天之後,你正式接管灼湖小院內的一切事務。這段時間,你好好安排一下你手上未了的事情。右使,我相信你一定會做好這件事情的,千萬彆讓我失望了!”
宗主輕輕地拍了拍風雪衣的後背,把一塊墨綠色的玉牌交到了風雪衣的手中,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風雪衣望著手中的玉牌發愣,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究竟是對還是錯?
其實,他可以一口咬死拒絕的。
他知道宗主不可能因為拒絕這件小事而出手取自己的性命。
打狗還得看主人,自己是東澤一斬的徒弟。
宗主取了風雪衣的性命就是直接與東澤一斬決裂,宗主才不會做這樣的傻事。
事實上,宗主拿捏了風雪衣的短處,宗主知道風雪衣跟他那親爹一樣是個情種。隻要是遇到對的人,就會情根深種。一眼萬年,並不是話本中才會出現的情形。
納蘭歆被困在無相神宗內也快一年了,這一年內她出落得更加美麗動人。
雖然她三番兩次地不愛惜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傷,使原本瘦弱的身軀更加地嬌弱。
但這病美人的姿態,誰不會喜歡,誰不會心動。
風雪衣一踏入自己的小院,蘇語就衝了出來,焦急地道:“師兄,你沒有事吧?一聽到你的聲音,我本想趕過去,但黑衣使者出現了,阻止了我們,隻說宗主有話想跟你單獨交談。”
“沒什麼事情,就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夜深了,你早點休息。”風雪衣淡淡地回複。
瞧著風雪衣的臉色不太好,蘇語拉著風雪衣的衣袖,繼續關切道:“好多年來,宗主從來沒有找過你,可見這一次宗主找你談話絕對不簡單。如果師兄你有什麼難事,你可以告訴蘇語,蘇語可以幫你分擔的。”
風雪衣抽出衣袖,道:“你不用擔心,宗主找我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他讓我接管灼湖小院一段時間。”
“灼湖小院?宗主為何讓你接管?師兄,你不是不插手無相神宗的事情嗎?難道你忘記師父的囑托嗎?”
“蘇語,你快回去休息吧!至於其他的事情,你不要插手。否則,休怪師兄翻臉無情。”風雪衣無情地說道。
風雪衣知道宗主的秉性,任何人都不可能改變宗主的決定。
蘇語自小在風雪衣和其他師兄的關愛和保護之下,很是驕縱,她從不知道世間的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