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建把車開到離立交橋,兜兜轉轉到橋底,這邊有一條破碎不堪的水泥路,一邊的路長滿了蘆葦和各種雜草,另外一邊是一個滿身臟汙的流浪漢,流浪漢手拿一瓶低價白酒,不時的喝上一口。
崔建下車,左右掃視了一眼,走到流浪漢前,朝他碗裡丟了一個用5萬鈔票折疊的雙船,道:“我要見蛋佬。”
流浪漢慢吞吞的拿起雙船看了一會,站起來,拿出一把鑰匙,打開身後一道小小鐵柵欄門,下麵是階梯。這本是地鐵維護梯,後因為新路更換,這段地鐵廢棄,維護梯也失去了作用。
崔建順著台階朝下走,台階不寬,勉強夠一個人行走。當完全進入黑暗時,階梯邊出現了發出黃光的燈泡,每十米一個,不亮,但足夠用。
走出台階,崔建看見一個廢棄地鐵站,頂部有燈光,照明效果不錯。在地鐵軌道的兩邊搭了二十多個帳篷,有人在燒煤爐烤火,有人在喝酒,有人在睡覺可以看出,這些人不僅穿著邋遢,並且精神和常人不同。
崔建的出現吸引到了很多目光,崔建走到地鐵站月台前,從一塊搭好的木板走上月台。再前進就是等候室,等候室外站立著兩名光頭魁梧的男子。
崔建朝前走,光頭甲向左走一步攔住,崔建道:“我找蛋佬。”
光頭乙示意:“要搜身。”
崔建很乖的雙手撐牆,摸索了一會,光頭乙拿走了手槍和指虎,放在一邊桌子上。完事之後,光頭甲乙讓開,崔建朝裡麵走去。
進入等候室,這裡燈光更亮。第一眼崔建就看見了一張碩大的椅子,上麵鋪著一張熊皮。椅子後是一個小吧台,一個光頭正在倒酒。左邊是遊戲室,有不少古董街機和台式電腦,右邊是台球室,兩邊的人不少,有男有女,男的全部是光頭,他們看人的眼神具備很強的侵略性。是那種你多看他一眼,就會上來給你兩巴掌的那種。
崔建繼續朝前走,大椅子後麵光頭手拿一瓶伏特加和兩個古典杯走出來,他年紀在四十五歲左右,精壯高大,衣服遮不住他的蛟龍紋身。相比其他光頭,他眼神倒是比較平和,沒有任何感情。
光頭拿杯子手示意了一下,把杯子放在玻璃茶幾上,倒滿兩古典杯的伏特加,然後坐到熊椅上。崔建根據他的示意坐到左邊的長椅。
光頭半躺著,看茶幾上的酒,淡淡道:“喝掉。”
崔建:“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
“那是你的規矩。”光頭指古典杯:“這是我的規矩。”
崔建:“對不起,我從不喝酒。”
光頭:“那就沒得談了,走吧。”
崔建站起來,一聲不吭走出候車廳,從桌子上拿過自己的手槍和指虎走人。不談就不談,浪費老子汽油,回頭一個電話抄了你們老家。
一個光頭擋在了麵前,崔建走左,光頭走右攔住。崔建走右,光頭走左再攔住。崔建一拳打在他的肝臟上,數秒的劇痛讓光頭彎腰,崔建左手摁住他的頭把他推開到一邊。
然後守門的兩個光頭上去了,光頭乙脫掉衣服,露出全身肌肉,身高一米九二的他看起來如同怪獸。他笑吟吟指自己肝臟位置,崔建上前給了一粉拳,光頭乙笑了。崔建接上一鐵拳:“先禮後兵。”
光頭乙痛苦捂住腹部連連後退,身體撞在牆壁上。
光頭甲要出手,大光頭道:“夠了,請他進來。”他已經看清楚,兩個壯漢不是人家對手,再打麵子和台階都沒有。
有人說,想要業務好,就得會喝酒。這句話通常指的是非私企。商人更講究利益,隻要有利益,大家喝杯茶,喝杯咖啡,或者吃個飯就能把合同給簽了。當然,這也和文化習俗有關。
崔建基本不喝酒,更不用說兩古典杯的伏特加,難喝的半死不說,一會還得找廁所。
這就是隨心,管你規矩是什麼,自己反正不喝,端木你自己來喝。你攔住我,我就推平,你要控製和殺死我,我就殺死你。
生死看淡,不服就乾,不僅是說說而已。
跳過了喝酒環節,接下來就是談事。
崔建拿出一封信給蛋佬,蛋佬看信封上的鬼畫符簽名,笑了笑,邊打開信邊道:“他第一次見我喝了三杯酒。”
崔建疑問:“那我為什麼隻有兩杯?”
蛋佬一怔,你都不喝,為什麼要糾結這問題?蛋佬道:“因為這瓶隻夠再倒兩杯。”
崔建釋然。
蛋佬看信,越看眉頭越緊,似乎能夾死蒼蠅,把信放下,許久許久沒說話。崔建很有耐心的等待。
蛋佬站起來,走到後麵小吧台,拿起筆和紙寫字,把信疊成三角形,在信上麵簽了鬼畫符,把三角形放在崔建麵前,自己坐下:“你可以走了。”
崔建收起三角形站起來,點頭致意,頓了頓,但最終沒開口,從原路離開。他本來想問:你能搞點武器嗎?後來一想,這是地獄犬的事,說不定地獄犬知道這條線。
被折疊成的三角形信件是什麼內容?崔建不知道,他隻知道端木已經接手了這次項目,他在後麵跟著跑腿就行。
崔建順著原路走上台階,側麵出現一把手槍:“彆動。”
崔建側頭看,是一名蒙麵女子,再看,自己的汽車被撬開,前後停著幾輛車,黑白黃人加一起有十來人,他們或者戒備看四周,或者把手放在腰間看著崔建。
看著手拿紮帶走向自己的小白,崔建知道要糟。蒙麵女子站立位置和舉槍角度極好,經驗豐富,自己反抗的話很難逃過一槍。
“都彆亂動。”蘆葦叢中鑽起來八名手持衝鋒槍和手槍的蒙麵光頭,步步逼近。
歹徒們倒也識趣,沒有立刻反抗,大光頭似乎也不想生事:“請把手槍放在地上。”
崔建看蘆葦叢恍然,就說,這麼遠的路怎麼就沒電梯呢?
蒙麵女子點下頭,歹徒們把手槍全部扔到地上。看地上放著七把手槍,崔建有點想笑:什麼尼莫執行隊,連槍都湊不到人手一把。
至此,崔建基本猜到蛋佬的身份。
在發達國家有不少流浪漢,有一個組織他們喜歡混在流浪漢聚集地。崔建猜想應該是控製成本,畢竟彆墅很貴,連自己都住不起。這個組織就是網暗著名的流浪者。
流浪者最早起源上世紀70年代的美國,業務地點是墨西哥,他們業務說白了就是市黑加幫忙公司,有自己的網絡和清晰的等級架構。業務包含了渡偷、走私、情報等。
七殺和流浪者有業務往來,主要業務是采購武器。七殺開出單子,由流浪者采購武器,統一送到指定地點,其價格比同行同類服務收費高出50%乃至500%,好處是他們能一包到底。雙方已經建立了長達12年的合作。
流浪者屬於中立組織,他們隻負責做事,沒有任何好壞概念。能一口氣派出8名槍手,蛋佬顯然是韓國這邊的負責人。蛋佬有義務保證自己的客戶安全離開自己控製地盤。
蛋佬站在中間,道:“你們的事我不管,但彆在我的地盤上鬨事。你先離開。”指崔建。
崔建上前,撿起地上的手槍,抽走其中兩個彈匣,一聲不吭的上了自己的汽車開車離開。
蛋佬等待5分鐘,道:“你們也可以走了。”
蒙麵女問:“流浪者?”
蛋佬笑而不語。
蒙麵女:“我需要一批武器,12個小時內就要。”
蛋佬點頭:“隻要錢到位,一切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