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塞浦路斯島,帕福斯城。
明媚的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戶,照射進屋內,碎裂的衣物和滿地的狼藉,一路蔓延向香木打造的大床上。
隨著光暗的變化,紗帳下曼妙的身影打著哈欠,悠悠轉醒,舒展的玉臂掀開難掩春光的絲絨薄被,露出了如同象牙般潔白無瑕的完美身段。
殘留在雪白肌膚上的道道紅痕,不僅沒能削減這副絕美**的魅力,反而凸顯出一種**滋潤後的成熟風韻。
床上的阿芙洛狄忒,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下落的玉臂蓋在豐盈之處上,揉著幾道刻入皮膚下的牙印,嫵媚的眼眸嗔怪地瞥向紗帳外。
這個冤家……
然而,隨著眼角的餘光瞥見自己在梳妝鏡前的小情人,已經換上了一套嶄新的獵裝,愛神頓時一掃晨起的慵懶,快步走下床,拉住了那位俊俏王子的手,柔柔勸阻。
“阿多尼斯,我的摯愛,聽我說,彆去挑戰林中的那些猛獸好嗎?我真擔心獅子的爪子和狼的利齒,會讓你受傷……”
俊俏的王子聞聲轉身,抓起戀人的手,露出自信的笑容。
“放心,它們傷不到我。你喜歡什麼獵物,我今天打給你!”
“我什麼都不要,隻希望你不再去冒險。知不知道每次你一出門,我就感覺心慌,答應我,彆再做這些危險的活動好嗎?”
阿芙洛狄忒搖了搖頭,捧著胸口,向自己的這位戀人傾訴自己的擔憂,嫵媚的眼眸充斥著發自肺腑的哀怨。
然而,阿多尼斯卻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鬆開戀人的手,挎上戰弓,起身走向門外。
“這次我肯定能狩獵個大家夥送給你,等我回來!”
望著戀人漸行漸遠的身影,苦勸無果的阿芙洛狄忒重重歎氣,絕美的俏臉上滿是愁容。
真不明白,這群男人為什麼總是喜歡喜歡打打殺殺,喜歡挑戰那些危險,喜歡征服這世上的不可能……
難道,他們就不知道身後有人在日日夜夜替他們擔心,在翹首等待他們回家團聚,在渴望過上舒心安全的生活……
實際上,作為古老的愛神,她早就見慣了這世上諸神的爭鬥廝殺和人類的生生死死,她真的不指望自己的摯愛,成為一個英雄。
隻要安安靜靜地待在自己身邊,這就足夠了。
可即便這麼個小小的願望,命運依舊無法滿足她。
自己愛上的這個男人,還是渴望著用雄性一貫的方式,去向他那位塞浦路斯的父王,去向她這位愛神證明自己。
――證明自己的武勇,證明自己值得托付。
當然,自己也並非不能用權能把他留在身邊。
但那終究不是真正的愛……
阿芙洛狄忒孤獨地坐在梳妝鏡前,撫摸著自己無人欣賞的美豔臉龐,不禁有些暗自神傷。
算了,誰讓自己喜歡上這麼個人呢。
幽幽怨怨地無聲傾訴了片刻,阿芙洛狄忒回看了眼床單上的泥濘,以及中央那抹豔麗的斑紅,臉上旋即泛起一抹滿意而陶醉的暈紅。
雖然不知道這位小情人怎麼想,但毫無疑問,她給與對方的愛,勝過愛彆的任何人。
梳妝台前的愛神帶著精致的妝容,對著鏡中的自己露出滿意的微笑,隨後一如既往地披上輕紗,走出房門,召來車駕和自己的三位從神,前往自己的聖池,為今夜的瘋狂做好籌備。
聽到女主人的號召,兩對潔白的天鵝拉動著黃金車駕降臨。
身為美惠三女神的光輝女神阿格萊亞、激勵女神塔利亞和歡樂女神歐佛洛緒涅,一身素雅長裙飄舞,身後張開神力編織的透明翅膀,一人駕車,兩人陪侍左右,朝著帕福斯城遠郊的淺灣駛去,宛如一顆美麗的彗星,劃過天際。
城中喧鬨的街道上,一道混跡在人流中的身影,仰望了眼天空的彗星,隨即看到照例騎乘戰馬,帶隊衝向城外獵場的某位俊俏小白臉,立刻拉上了兜帽,悄悄跟了上去。
而與此同時,城外遠郊的荒野之上,一位銀發藍瞳的女獵人感知到手背上的那道赫密斯文傳來隱隱的共鳴,當即攤開地形草圖,對照著天鵝車駕的行進方向,大步向前。
不久,流光墜地。
阿芙洛狄忒走下天鵝車駕,邁過林間的小徑,來到一處大理石鋪就的潔白池子前,招手引來帕福斯外淺灣的純淨海水,灌入池中。
塞浦路斯島的帕福斯是她的始源,她從近海的泡沫中誕生。
因此,這裡既是她的聖地,也蘊含著她的權能。
被祝福的海水,會將自己以往的焦躁、疲憊和衰老完全衝洗淨化,好得以重返處女時青春靚麗的純潔形象。
而在納夫普利翁的卡納索斯,也有一處效果類似的聖泉,但隻能在春季短期使用。
這是阿芙洛狄忒贈送給那位嶽母赫拉的禮物,裡麵還蘊含著讓男人著迷的愛神神性。
因此,每年春季開始的時候,赫拉都會進行洗禮儀式來更新自己的貞操,以維持她和宙斯之間永恒的夫妻關係。在此期間,宙斯隻獨愛赫拉一人,因此不再考慮拈花惹草的事。
也正是這份厚禮和心中的偏袒,才讓那位天後,對她和赫菲斯托斯、阿瑞斯之間的糾纏,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