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偶爾也成啊!
悲憤中的洛恩望向了一旁容光煥發,甚至有些意猶未儘的赫拉,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半個月來,這位天後真是說到做到,把宙斯在外麵偷情的份子,全都隨到了他的身上。
而得益於那位神王陛下的生冷不忌,夜夜笙歌。父債子還的洛恩,這十五天幾乎沒合過眼,而且無時無刻不在被這位天後殘忍地壓榨和折磨。
上戰神山!必須儘快上戰神山!
不然早晚死在路上!
洛恩剛一恢複了幾分氣力後,便撲向駕駛席,像抱著一根救命稻草般,抓住韁繩,同時揚起鞭子,對著兩匹神馬的屁股狠抽。
從底比斯到雅典的路程並不遠,走直線兩天就能趕到。
就算繞行,最多也就三五天的時間。
結果,這兩頭牲口倒好,為了不得罪那位天後,硬生生帶著他們在山裡繞了半個月。
“耽誤了這麼久,今晚趕不到目的地,就把你們給閹了!”
聽到主人那陰森的恐嚇,兩匹通曉人性的神馬不由打了個哆嗦,連忙結束消極怠工的行為,風馳電掣地衝向雅典。
呼嘯的勁風拂亂發絲,赫拉優雅地靠坐在戰車一側,一邊逗弄著落在手背上的布穀鳥,一邊似笑非笑地詢問。
“怎麼?願意走了?”
顯然,這位經曆過神代更迭和神權鬥爭的奧林匹斯天後,也不是什麼好忽悠的傻子,早已看出了某人先前有意兜圈子的小把戲。
不敢帶我去找大姐要人?
怎麼?和我歡好難道還委屈你了?
赫拉心中不爽冷笑,委屈是吧?你越不讓我做的,我偏要做!
隨即,高傲的天後站起身,悠然開口提議。
“要不再留幾天,陪我多看看這山裡的風景?”
“雅典的風景更好!”
感知到那熟悉的目光又落到了自己身上,洛恩連忙開口,隨即擦了把額頭上的虛汗,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隻信筒。
“而且,戰神山上有位故人想見見您……”
赫拉隨手接過,倒出裡麵的信箋,低頭審閱。那原本還有些不以為意的神色,在看到信箋中那名為《婚姻法》的內容後,不斷變幻,
隨著末尾一處隱晦的落款映入眼簾,車駕上的天後微微蹙眉。
正義女神忒彌斯?她也在戰神山?
看到身後的赫拉陷入沉思,洛恩悄悄放鬆緊繃的心弦。
成了!
總算把這位天後的注意力,從如何在背地裡牛宙斯和發泄情緒,轉移到了具備現實意義的婚姻訴訟上了。
畢竟,被綠了這麼多次,還因為私生子的事情大打出手,赫拉都沒想過離婚,這已經不是愛不愛的問題了。
她之所以忍氣吞聲也要維係這段關係,是因為這場婚姻的延續,關乎她自己的神權。
就算心中的不滿和憤怒,早已突破臨界點,也要一忍再忍。
但如果,有人能幫助她打破這個僵局呢?
——比如,那位創造了婚姻法則,發明了家庭概念,確定了男女之間義務與責任的正義女神?
洛恩瞥了一眼神色有些忐忑的赫拉,不由露出了一抹腹黑的笑容。
在這被折騰的半個月時間裡,他已經想好了後招。
婚姻法則的誕生,雖然是因為忒彌斯反感於宙斯吃掉了他的第一個妻子墨提斯而創造的。但等這東西完成,赫拉反而成為了最大的受益人,並因此接任天後,分享了宙斯的權柄。
但隨著時間的變遷,那位神王陛下逐漸暴露出了本性,她和宙斯的夫妻關係,也已經走到了破裂的邊緣。
此時此刻,一場改革已經積累到了足夠的變量。
婚姻法則怎麼能隻有“結婚”,而沒有“離婚”的內容呢?
相比於關乎自身根源神權的議題,挖不挖大姐赫斯提亞牆角,就顯得有些無足輕重了。
如此一來,洛恩剛好將問題和赫拉打包拋給最初製定婚姻法則的忒彌斯,完成解鈴還須係鈴人的閉環,讓自己從這個危險的漩渦中脫身。
雖然這麼做有些不地道,但誰讓那位正義女神是為數不多能鎮得住赫拉的人選。
養兵這麼久,那位正義女神也該出來替他擋擋槍了。
洛恩如此想著,又狠狠抽了兩匹神馬的幾鞭子。
終於,在日落時分,馳騁的戰車停在了雅典的密林外。
一位身著白色長裙,以輕紗蒙眼的典雅女神,手握有著天平裝飾的黃金長劍,在林中靜靜佇立,璀璨的夕陽餘暉在她身上勾勒出神聖而肅穆的色調。
隨著聽到車輪駛入密林的聲音,女神緩緩轉身,蒙著輕紗的眼眸凝視著兩位到訪者,聲音清冷而低沉。
“你們,比我預想中晚了很多……”
“路程遙遠。”
“有些事情耽誤了……”
車上的赫拉和洛恩齊齊心頭一虛,相互打著掩護,不自覺移開目光。
不是借徒弟阿斯特萊雅的小號出麵,來的居然是忒彌斯本人?
而眼見事情出現了意料之外的變故,洛恩心中漸漸泛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來了就好。”
林中的忒彌斯輕輕點頭隨即撥轉劍柄兩側的天平,召引無數道星光自夜空墜落。
一座巍峨的光輝殿堂在四周拔地而起,將三人拉入一片浩瀚的星海之中。
忒彌斯登上星光壘砌的高台,坦然坐下,肅穆開口。
“那麼,現在正式開庭!”
感知到無形的規則約束降臨,站在庭下的洛恩和赫拉,齊齊色變。
這怎麼,和說好的不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