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濤哥,我告訴你,我閨女先天性聽力弱,醫生讓配助聽器,可一個助聽器要好幾千,家裡拿不出這個錢來,就一直拖著。她媽看閨女殘疾,去年跑了。我爸媽在家種地帶孩子。我在外麵打工,存不下幾個錢。可小孩聽力不好,說話也不清楚,這不馬上三歲了麼,想著快上幼兒園了,再拖下去孩子一輩子就完了,咬咬牙想來看看,一看最普通的也要兩三千,貴一點的五六千,隻能回去再湊湊了!”陳國棟歎了口氣。
其實,他沒有說,這些年為了給閨女治病,他們家已經欠下了一屁股債,能借的都已經借光了。
梁江濤沉默了,陳國棟家是農村的,就種著一畝三分地,屬於手停口停的人。
在工地上沒黑沒白地乾,一個月也就掙七八百塊錢,除去吃喝,一月最多存五百塊。
全家老小要生活,閨女聽力不好也需要定期到醫院檢查治療,日子肯定過得非常艱難。
幾千塊錢對他家裡來說是一筆巨款,甚至是一個根本無法達成的目標。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陳國棟穿著一件皺巴巴的藍襯衣,腳上蹬著一雙膠鞋,皮膚曬得黢黑粗糙,背已微微有些佝僂,明明才二十歲出頭的年紀,像是三四十歲一樣。
強壯的體格和高傲的頭顱在生活的重壓下變得彎曲.......
他再也不是那個長發飄飄、瀟灑自在,為了兄弟二話不說強行出頭,麵對不公怒打教練的陳國棟了!
而是一個為了女兒甘願在工地上耗費青春,日複一日搬磚的父親。
是一個了不起的男人!
梁江濤拉起了陳國棟的手就走:“跟我來!”
“濤哥,去哪裡”
“你彆管!”
梁江濤拉著他來到了建行。
二話不說,取了000塊錢出來。
000塊,足夠買一個很好的助聽器了,這對陳國棟和他女兒來說是至關重要的錢,可對他來說,隻是一個數字。
少了這000塊,不過調整一下體育彩票的賠率就行,對他準備賺的錢毫無影響。
他不是見人就幫的聖母,可對於應該幫的人,他必須要幫!
把錢塞到陳國棟手中。
“濤哥,你這是乾什麼,我不能要你的錢!”
“拿著!這是我借給你的,什麼時候有了什麼時候還。”
“我自己會想辦法,你才剛工作,你家裡也不富裕!”
陳國棟知道梁江濤家雖然是城裡的,但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一個還下崗了,還有弟弟妹妹,比他好不到哪裡去。
“你剛才吃飯沒聽侯哥說嗎我現在不同以往了,這些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彆跟我客氣!快拿著!”
“不行,濤哥,真的不行!”陳國棟堅持不要。
“你這個陳國棟,讓我怎麼說你好你女兒的前途不比你的破麵子重要還在執拗什麼拿著錢,給閨女配個好一點兒的助聽器,你想耽誤她一輩子嗎我借給你錢,是因為認準了你這個兄弟,你再推辭我就不認了你!”梁江濤再也顧不上了,出言嗬斥陳國棟。
陳國棟呆住了,用顫顫巍巍的手接過了錢,眼圈紅了,蹲了下去........
他所有的尊嚴和困苦,全部化作了傾盆的淚水。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濤哥,我感謝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