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漢東的酒場規則,東道主裡最有排場的人坐在最中間的位置上,叫作“主陪”,他的兩邊坐著最尊貴的客人。
右手邊是一號位置,叫作“主賓”,左手邊是二號位置,叫作“副主賓”。
趙華東當仁不讓坐主陪,今天隻有梁江濤和楊思遠兩個客人,自然一邊一個,梁江濤坐了主賓,楊思遠坐了副主賓。
主陪的對麵是副主陪,這個位置按理文景天和殷紅都可以坐。
反正也沒有其他客人,副主陪隻是擺設。
最後還是殷紅坐了,因為今天的兩位客人是她的同學,也是她約來的,她坐更合適一些。
“江濤是寧水人我知道,小楊是哪裡人”趙華東問道。
楊思遠看起來像是梁江濤的小跟班,又不是江安人,趙華東明顯“怠慢”一些,稱呼他為小楊。
趙華東覺得這樣沒毛病,他是堂堂區委副書記,年齡又大,快五十歲了,跟省委組織部的小年輕在一起,沒必要把姿態擺得太低。
“我是黃州人。”楊思遠道。
他性子偏內向,在沒熟悉之前話不多。
“都是青年才俊啊,今天能請到你們二位,我們真是臉上有光啊!”趙華東道。
“是啊,這件事殷紅功勞不小,回去得給你記一功,讓我們有機會跟兩位領導當麵彙報工作。”文景天道。
相比於趙華東,他的態度要謙卑很多。
因為他是組織係統的人,對省委組織部的乾部有天然的敬畏感,而且工作中確實有實實在在求得到對方的地方。
菜很快上來了,先涼菜,再熱菜,菜肴很是精美,估計標準檔次不低。
“服務員,拿幾個分酒器,把五糧液分一分。”殷紅道。
這個年代,分酒器並不普及,隻有很高檔的場所才有。
五糧液在這樣的場合,算是入門酒了,不過客人隻是兩個年輕的乾部,這酒也不怎麼掉價。
“不了,殷姐,今天就不喝了,明天一早咱們還有黨日活動,完了還有分組討論呢。”
“江濤,今天咱們第一次見麵,多少喝一點,無酒不成席嘛!”趙華東道。
“就是啊,咱們少喝一點,明天早上一爬山酒氣就散了,不要緊的。”殷紅也勸道。
明天的黨日活動是集體爬烈士山。
“趙書記,殷姐,真的是特殊情況,明天我們聯絡員還有任務,要負責速記小組交流發言,我們可不敢糊弄,要不說什麼也得跟幾位領導喝一杯。”梁江濤真誠地說。
“原來如此,既然這樣,那就喝飲料吧,我叫點果汁。”殷紅道。
看梁江濤拿出工作當理由,又是第一次聚,不好再勸。
趙華東卻多少有一絲不悅的感覺,覺得這小子有點兒太拿大了。
省委組織部的乾部又怎麼樣
今年不是大學剛畢業麼
想成長起來至少需要十五年的時間!
而他已經是區委副書記了,可能很快就能成為縣長、縣委書記,親自請他們吃飯,竟然連酒都不喝。
不過趙華東什麼人物早就修煉得滴水不漏,這種念頭隻是在他心中一閃而過,絲毫沒有表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