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落差太大了!
遙想去年,剛上任縣長的時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前呼後擁,一言九鼎。
麵對齊天的拉攏和示好,自己根本沒有在意,認為燚城縣早晚是自己的天下。
齊天這樣的治理方式,肯定不行。
私心太重了,早晚出問題。
作為省裡來的年輕乾部,他不能同流合汙。
而是要秉公辦事,作出一番成績,儘快提拔到更重要的位置。
可是這些當初的豪言壯語,都變成了過眼雲煙。
行路難啊!
在這片充滿利益的土地上,他一個人單槍匹馬,又有什麼辦法?
此時,沒有一個人送他。
齊天的人都冷眼看他笑話,當然,也有不少人同情他,但這些人,隻能偷偷地同情,一點兒都不敢表露。
就這樣吧,這樣也好。
突然,辦公室的門響了。
“誰?”王文斌有些驚訝。
“王縣長,是我,我來給你送行。”
梁江濤推門進來,手裡還拿著一瓶酒,一個紙包。
“梁書記,你怎麼來了?”王文斌摸不著頭腦了。
兩個人非親非故,就簡短地共事過幾天,話都沒說過幾句,如今自己就要離開,他是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有必要來送自己嗎?
機關裡沒有秘密。
他來送自己,今天晚上就會傳到齊天他們耳朵裡,對他有什麼好?
“王縣長,咱們共事一場,我不來送送您,說不過去啊。”
王文斌生起一股抑製不住的感動。
雪中送炭,誰人能不感動。
趕緊讓座。
“一瓶陳年汾酒,一隻燒雞,咱們兩個喝一杯!”梁江濤晃了晃手中的東西。
“好!”
在這種氣氛下,連乾三杯,兩人情緒都上來了,王文斌話就更多了。
“兄弟,燚城縣不好乾啊,尤其是縣長的位置,我當時就是大意了,自以為能輕易做出一番成績,沒想到,唉”
“您彆灰心,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梁江濤對王文斌做的事了解地很深入,知道他剛一上任,就想燒幾把火,著實準備乾好幾件事,一是關閉小煤窯,二是推行政府項目公開招投標,三是削減三公經費。
這每一招,都打在了既得利益的痛點上,也打在了齊天身上的痛處。
這哪裡了得?
齊天聯合一幫官員和煤老板,既用硬招,又用陰招,硬生生把這幾件事弄成夾生飯,讓王文斌威信掃地,然後墜入泥潭。
但不管怎麼說,王文斌是想做事的。
隻要有這一點,梁江濤認為就值得交,就是個好乾部。
“唉,我當時就是不懂這個道理,衝的太猛,暴露得太早,如果能講求策略方法,徐徐圖之,情況可能大不一樣。兄弟,你也是上麵下來的,肯定也會麵臨我一樣的問題,聽我的,慢慢來,你那麼年輕,把齊天熬走了,會有出頭的那一天的!”王文斌道。
梁江濤聽著他的勸告,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也把自己當成一類人了,於是道:“王縣長,兄弟年輕,還想請你指教指教燚城縣一些具體的人和事兒。”
王文斌一拍大腿道:“兄弟,你這可是問對人了,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老哥我不知道吃了多少塹了,有了多少教訓?可為什麼還不行,因為他們人多勢眾啊,縱使你有三頭六臂也應對不了這些人!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