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王世欽看他。
王守奇看向尤振武,沉思道「昨晚,我跟著爺爺巡城,在牆垛口邊觀望的時候,感覺賊營中的火把光亮,好像比過往多了一些……原本我並沒有在意,但現在聽諸位大人說,才覺得有點異常。當然,隻是感覺,賊人夜間火把是不是增多了,我並不敢完全確定。」
尤振武點點頭,雖然王守奇說不敢確定,但作為好友,他對王守奇的眼力和感覺,卻還是有相當信心的。
「你們呢,東門西門可有發現賊人火把增多?」尤振武看孫惠顯和翟文。
兩人搖頭。
劉廷傑武尚忠也搖頭,就他們兩人的輪值裡,也沒有發現南門外的闖營有火把增多的情況。
「今夜要詳細觀察,多看火把光亮,看賊人是否有什麼異動?」尤振武道。
李承芳道「不管其他三門的火把有沒有增多,北城都需要提高警惕啊。」
眾將都點頭。王世欽則摩拳擦掌,對身邊的孫子說道「我不怕他來,倒怕他不來呢,以為我北城好欺負,定讓他頭破血流!」
「走,去北城!」
軍議結束,尤振武親往北城。
因為北城的特殊構造,所以敵我雙方都沒有將北城設為重點,守衛北城的是李準的綏德營和王世欽王世國兩個老將組織起來的城中義兵,因為王世欽久為總兵,又熟悉情況,老當益壯,所以被尤振武任命為北城主將,這些日子裡,闖軍也對北城進行過幾次攻擊,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看著聲勢很大,其實並沒有發力,稍微受點挫折,就退回去了,即便如此,北城的防守壓力也並不小,因為不論李準的綏德營還是王家的義兵,都不是城中主力,火器也配置的不多,如果闖營真把突破口改到北城,忽然集結大軍,出其不意,發起猛攻,北城說不定會出意外。
登上北門城樓,尤振武遠望城下的敵營。
敵營在三裡之外,即便目力再好,也看不大清楚,具體情況隻能由夜不收悄悄縋城而下,臨近闖營觀察,所謂的加高柵欄,營中多有操練,就是夜不收出城觀察到的,但因為不能靠的太近,以免被闖營發現,因此,並不能探查到太多。
王世欽喚過北城的兩個夜不收,叮囑兩句,令他們立刻下城,探查闖營的動靜。
於是兩個夜不收縋城而下,越過壕溝,往闖營方向摸去。
但現在是白天,闖營的偵查騎兵也正時時觀察著城中動靜呢,很快就有十幾個闖軍騎兵從營中奔出,向兩個夜不收所在的方位馳來,很顯然,他們已經發現了城頭縋下的兩個夜不收,並作出了對應。沒有辦法,兩個夜不收隻能急速撤回。見追不到,闖軍騎兵沒有再追,隻是停在百步之外耀武揚威,向城頭守軍叫罵挑釁。
「賊人防的緊,晚上再試一試。」王世欽說。
尤振武沒有說話,隻是緊緊盯著城外的敵營,腦子裡麵盤旋著各種可能---閉營不出,加高柵欄,晚間添置火把,這代表什麼?難道闖軍在晚上有什麼活動,為了照明,不得已才增加寶貴的火把?如果是,那會是什麼活動呢?又或者說,在強攻受挫的情況下,闖軍又會想出什麼辦法攻城呢?
隱隱的,尤振武想到了什麼,但一時不敢確定。
下了城,他專門在城牆根下溜了一圈,見北城城牆根下一共埋了六口大缸,每口缸裡都有人值守,將耳朵貼在缸壁上,靜氣凝聽,這才放了心。
回到南城,身邊無有他人時,尤振武看李承芳,問「先生以為如何?」
李承芳好像早已經和尤振武想到一起了,撚須笑道「兩個字。」
「哪兩個字?」
「穴攻。」李承芳回。
不等尤振武說,翟去病已經跳了起來,叫道「不錯,攻城不外乎強攻,水攻,火攻,穴攻,圍困,現在賊人不敢再強攻,水攻火攻都做不到,又不會甘心這麼的兵馬長期在我榆林城下久困,現在他們能做的,估計也就是挖地道,穴攻了,也隻有挖地道,他們才需要在夜裡多點火把,將挖出的土石轉運走,以免堆成土山,被我軍發現。」
尤振武點頭。
翟去病又補充「還有,北城防守最弱,所以賊人要選擇北城。」|
李承芳笑「說的極是,我料賊人定是想要在北城穴攻。」
尤振武目光看向地圖「現在的問題是,如果賊人真在城下挖地道,那麼要如何找出他們的方位呢?」
一日無話。不論是防守的榆林軍,還是攻城的闖軍,都按部就班的執行每日的過場,看起來內外都平靜,闖軍沒有攻城的打算,榆林軍也沒有突圍的計劃。
晚間,尤振武來到北城,登上城樓,再望敵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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