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兒子那篤定的眼神,白老栓也被他的情緒所感染,點頭道。
“小川,我相信你。”
“但你千萬不要衝動,仇人的強大,要遠遠超過的你的想象。”
“爸,你不要管那麼多了。”
“陳九現在在什麼地方?”
他現在,恨不得立馬將對方千刀萬剮。
白老栓搖搖頭,抓著頭頂上稀疏的頭發。
“不知道。”
“當年的任務失敗之後,我好不容易逃了出來,陳九下落不明。”
“可憐我手下的那幫兄弟,沒一個能活著出來的,全死在了倭國,被那幫狗日的小鬼子給殘忍殺害了。”
“其中一個被活活剝皮,我那可憐的小兄弟,他、他才十九歲,是替我擋子彈死的,被敵人打成了血篩子,我、我對不起他的父母……”
“我看著他就那麼死在我懷裡,而我什麼都做不了,我恨我自己沒用。”
白老栓語氣哽咽,吸了吸鼻子,繼續道。
“阿寧臨死之前,說想回家,他說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妹妹迎夏……”
白老栓扭頭看向窗外,肩膀不停地聳動,依然泣不成聲。
“如果不是我輕信了阿九那混蛋,他們就不會死。”
“這件事情都怪我!”
白老栓撕扯著自己的頭發,麵帶痛苦之色。
雖然事情過去了二十多年。
但他依然難以釋懷,更無法原諒自己。
這成了他的一塊心病。
“我晚上會經常做噩夢,會夢見阿寧。”
“他告訴我,‘龍哥,我想回家,想我妹妹迎夏……’”
被最信賴的手下出賣,對於任何人來講,無疑是一件極其痛苦且殘忍的事情。
白小川心中一動。
“爸,你剛才說他妹妹叫迎夏,那他姓什麼?”
“他姓溫,叫溫寧,一個很陽光的小夥子,他妹妹叫溫迎夏。”
“我暗中找了很多年,都沒有找到。”
白小川內心咯噔一下。
腦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現出一個不良少年的形象,留著爆炸頭跟雞窩似的,騎著機車呼嘯往來的溫迎夏。
該不會這麼巧吧。
為了不讓父親空歡喜一場,白小川沒著急告訴他。
等他找到溫迎夏求證之後再說。
“爸,找人的事情交給我,你不用操心了。”
“那你離開倭國之後,去了哪裡?”
白小川給父親倒了一杯熱茶,靜靜地聽他繼續往下講。
白老栓喝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也平複了一下情緒,繼續說道。
“我逃回京城之後,本打算回軍部,可沒曾想大理寺的人已經在家裡等著我了。”
“他們不分青紅皂白把我抓走,關進牢房,羅列了種種莫須有的罪名,汙蔑我背叛國家是國賊,用儘各種酷刑,逼我招供。”
“哼,我白龍王一心報國,赤膽忠心,豈能容他們汙蔑,自然誓死不從。”
說到這裡,白老栓情緒又開始激動,緊緊攥著拳頭,埋藏在內心深處的仇恨火焰,又開始熊熊燃燒。
難怪方才給父親拔釘子的時候,看到他後背有那麼多傷,縱橫交錯,觸目驚心的。
很多應該都是嚴刑拷打留下的。
這些,將來有一天,他都會變本加厲地還給大理寺。
白小川默默地把這筆賬給記在心裡,繼續問道。
“爸,那後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