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有說法了。
這擺明了是對方想要結交陸銘,這種時候讓陸銘把錢拿出來,就怕棲水村的這群刁民無福消受。
與其捐出來,倒真的不如讓陸銘去看看眼睛。
陸銘今年三十都不到,還有大把的人生,眼看人也開始不傻了,這要把眼睛看好了,以後保不齊也能出人頭地,何至於窩在這麼一個窮鄉僻壤。
杜明雄想得是夠周到,但他就算抓破腦袋也想不到,陸銘現在算是半個相師,相師算命從來都是順天而行。
在旁人看來,陸銘這筆錢拿得是坦坦蕩蕩,沒有任何問題。
但在陸銘這裡看來,就不大一樣了。
這筆錢是張慧拿來買命的,把這筆買命的錢獨吞了,那陸銘這個相師也不用繼續乾下去了。
興許,還會遭到反噬。
輕則小病小災,重則那可就是要遇上大麻煩的。
再者說,陸銘也不是個貪圖的人。
都有了這種本事了,日後還怕賺不到錢,這筆錢既然是捐贈,就讓它捐出去好了,錢這東西就跟水一樣,也是要該往去處去的。
“村長,反正這筆錢是捐贈,您看是我直接給您送過去,還是我改天讓衛鴻親自來送一趟?”陸銘搬出了他的上司。
杜明雄苦笑道:“我說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實誠呢,難怪你這衛生院賺不了錢。”
“咱不賺違心的錢。”陸銘說。
杜明雄歎道:“但這個世界上最會賺錢的人,一定是那些黑心的人。”
陸銘笑了笑,沒有和他辯駁。
“行吧,你都這麼說了,那這麵子我肯定得給啊,明天我帶財務親自去你們衛生院,你就彆跑了,到時候給咱村口立一座碑,寫你的名字。”杜明雄說道。
這捐贈立碑,是常事。
有些有錢人,就喜歡花錢來買名聲,捐贈個什麼橋啊路啊什麼的,以他們的名字命名。
不過,有些地方吧,也是因為不用名字命名就不讓捐贈,沒辦法才隻能那麼多。
總歸都是好事。
杜明雄尋思著,這樣也能讓人知道知道陸銘對棲水村的功績。
可話剛出口,陸銘便斷然拒絕道:“得得得,我看就算了吧,碑什麼的也彆立,就當我匿名捐贈,您想想看,這過路的行人過來,走累了,瞅著個石碑一坐,那我的名字不成了彆人墊屁股的了?”
杜明雄“噗嗤”一笑。
他當然知道這是借口,但聽陸銘這副拒絕的口氣,沒繼續掰扯下去了。
“行了,村長,我吃飯去了,您先忙。”
電話掛了。
杜明雄拿著手機苦笑了一陣,坐在了茶幾前。
“誰的電話啊?”他兒子問道。
“陸銘的,就衛生院的陸院長的電話,說是要給村裡捐五百萬,修橋修路什麼的。”杜明雄平靜說著。
他兒子手裡的筷子卻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