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看穿。
是他提前預知了。
陸銘皺眉。
黑袍人道：“何苦呢，你隻要知道了這個答案，就有了和他們談條件的資本。”
“但我也會死，我死了，你就有機會鑽進我的身體為所欲為。”陸銘說。
“那又怎樣？我是你，你是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這又有什麼區彆呢？隻不過，我自認為，我做事比你要聰明多了。其實你完全可以派人把諸葛勳帶走，隻要諸葛勳在手，你就有一躍而上的本錢，何必受這種罪！”
“確實，隻要拿住諸葛勳，有得是辦法跟他們交換。”
陸銘嘴角微翹。
“但是，我這個人偏偏就不喜歡這種事情，我不喜歡這麼做。”
“你這是愚蠢！”黑袍人怒斥著他。
明明這麼簡單就可以獲取到想要的很多東西，為什麼要拒絕這樣的捷徑？
捷徑不好嗎？
捷徑能更加快捷的做到事情。
能避免死亡。
這有什麼不好的？
黑袍人盯著他，通紅的眼眶出賣著他的憤怒和不甘心。
“我不覺得這是愚蠢。”陸銘指向他。“是你覺得這是愚蠢，你是未來的我，對嗎？”
黑袍人怔了怔，隻是看著他。
陸銘同樣也看著他，緩緩走了過去，伸手想要摸他的臉。
他退後了一步。
警惕得就像是一隻炸了毛的貓。
陸銘愣了一下，望著他道：“未來發生了什麼事情，能讓你變成這個樣子？”
“……”
黑袍人不吭聲。
陸銘道：“如果你覺得這麼做，能換來你想要的結局，想要讓我去試試，也不是不行。”
他衝著火球走了過去。
隻差半步，他就能摸到那個火球。
“隻是我需要提醒你，未來不可知，就算我們是術士……其實，未來在我們的眼中，更加應該是撲朔迷離的，因為未來是未知的，因為是未知，所以我們更加有機會去改變它。執著於過去，隻會讓自己變得瘋狂！”
陸銘眼神清明，仿佛根本沒有被這內景所影響。
黑袍人大笑。
他笑聲中竟充斥著憤怒和悲傷，像是有一腔的怒氣想要發泄。
他大笑道：“陸銘啊陸銘，三年前是這樣，三年後也是這樣，你難道不明白，未來雖可以改變，但想要改變卻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陸銘道：“但它可以改變。”
黑袍人嘶聲道：“你說得當然沒錯，陸家唯一的子弟陸銘，怎麼會有錯呢？但現在無論你怎麼說，都已經沒有關係了。”他瞪著陸銘，眼睛裡幾欲噴出火來，直吼道：“隻因今日你就算不想得到這個答案，也必須要得到這個答案了，你就算不願意，我也會推你進去。”
陸銘歎氣道：“你一定吃了很多的苦。”
黑袍人吼道：“不錯，我是吃了很多的苦，但你若知道那些事情，你也一定會這麼選擇。”
他猛然向前，一記鐵山靠，似乎非要把陸銘給推進那火球之中。
但陸銘卻沒有任何的反抗。
他閉上眼睛，甚至張開雙臂，緩緩說道：“你是我，我就是你，你是未來的我，我把我交待給你，你一定知道該怎麼處理那些事情，該怎麼樣讓整件事情走入正軌，我確實該相信你的。”
黑袍人大吼道：“這是當然的!”
陸銘似已擺爛。
灰袍人已衝到了他的麵前，可左腳卻穩穩停在了原地。
“砰！”
空氣中有一聲爆炸聲。
可想而知，這力道有多麼恐怖了。
鐵山靠穩穩停在了陸銘身前，黑袍人沒有把他撞下去，而是一手揪住了陸銘的衣襟，瞪著他道：“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想要逼我！”
陸銘緊緊握住了他的手，不讓他說話。
“沒有人逼你，沒有人。從來都沒有人會逼你，是你在逼你自己。”他的手同樣也在發抖，尤其是看著這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
他想不通。
想不通究竟發生了什麼，能讓自己變成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