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沒有躺下,歪著身子坐著,眯著眼睛,萬念格物正往遠處探索時。
突然,“轟隆”一聲。
聲音特彆響亮。
女人拿了一件衣服,出門去看,果然看到了一架又一架的飛機,直奔著遠處的島上去了,估計經過這一輪番炮彈的洗禮,那地方就更待不得人了。
女人聽著炮彈的聲音,腦袋縮了縮。
“你也是從那兒逃過來的?”陸銘的聲音忽然響起。
女人輕“嗯”了一聲,道:“外城大多數人都是這麼過來的,這孩子的母親也是,剛生下孩子沒多久,就爆發了戰爭,她幸運逃出來了,她丈夫被炸成了不知道多少塊,連全屍都沒有留下。”
“這就是戰爭,她能逃出來,也不知道是真的幸運,還是假的幸運。”陸銘輕聲說著,不做評價,換成如果是他,寧可死在戰場上,也不在這種地方受辱,不過對於一位母親來說,她肯定是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死去的。
“你住在這兒多久了?”陸銘又問。
“有半年多了。”
女人捂著耳朵,回到了屋內,看孩子沒有被驚醒,鬆了口氣坐下。
“沒親人了?”陸銘問。
“嗯。”
“那就沒想過要離開這兒?”
“哪兒都去不了,在這兒還能多活幾天,去了海上,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死了。”
“每天碼頭上出來進去的船還是不少的。”陸銘說。
“但在海上,沒有人會隨便帶著一個女人,除非是逗樂解悶的,但就算是逗樂解悶,人家肯定是找年輕漂亮的,怎麼會看得上我啊!”
好歹活了四十多歲了,就算是個女人,就算沒什麼見識,也能清楚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
說白了。
待宰的羔羊而已。
女人在這個地方本來就沒有人權,何況還是逃難來的,島上的資源也是需要花錢來的,而對於一個女人來說,能做的事情本來就不多,兩腿張開,賣弄風情,也算是一種活法兒吧。
陸銘自然無法理解她們的辛苦,可他明白一點,要不是絕對沒有活法了,沒有人選擇這種方式活下來。
屋裡沉默了一會兒。
陸銘又拿出一粒小金粒子丟給了她,道:“最近一段時間,來島上的人多嗎?”
“多,可多了,還都是有錢人!”
女人撿起金子,興奮說著,要不是她實在是個半老徐娘,知道陸銘對她沒興趣,要不然就直接撲上去了。
這樣的大金主,實在罕見得很。
“那一個月前呢?”陸銘問。
“沒現在這麼多。”女人知無不言。
陸銘知道,兩塊金子已經讓她變得聽話起來了,從她看著金子的眼神中就能看得出來。
這會兒就是讓她脫光了衣服出去外麵跑一圈,她也會照做的。
在生命麵前,羞恥和自尊真的沒那麼重要了。
陸銘心中歎了口氣。
“那在你來到島上的半年之間,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比如說,前麵那座酒館,那裡似乎有很多的海盜。”
“奇怪的事情?”
“對。”
“比如呢?”
女人不明白什麼是奇怪的事情。
“比如說——,有沒有病人,被送到這裡來的。”
“病人?”女人思索了一陣,說:“有,一周前,送過來了一些傷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