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戰場上,是他自己選擇的死法。
但他和伯陽卻在誰去布置太威儀盤一事上起了衝突。
甚至他有了放棄這個計劃的想法。
伯陽說,他還年輕,未來有的是美好日子,而且父母還需要他的孝順。
可伯陽又何嘗不是呢?他雖已結婚生子,但孩子才出生多久,便要沒了父親啊!
進去的那個人,勢必會同那些魔獸一起,永遠地留在地下。
“戎昭,我是兄長,這事必須由我去做,至於我的妻兒........”
伯陽的聲音不由得軟了下去。
在離開家鄉,來到層岩巨淵之前。
他還曾向妻兒保證,定會早日回來,與她們一同去過那海燈節。
現如今,他隻能食言了。
食言者,應受食岩之法。
但他也不可能眼睜睜讓自己的胞弟去死啊。
“我的妻兒,就拜托你照顧了。”
伯陽下定了決心。
“你知道,從外輔助,也隻不過是有了生的希望而已,你在符紙方麵比我有天賦,活下去的概率更高。”
說到底,他們兄弟所相互推托的,也不過是一份生的希望。
這希望之渺茫,或許最終,他們兄弟都死在了這層岩巨淵也說不定。
戎昭明白他的意思,因此,也更加埋怨自己的無力。
最後,計劃確認了下來,伯陽會在夜叉蘇醒過後再與他商量詳情,但大概計劃不會變了。
他們會在千岩軍中,集結出一支敢死隊,然後伯陽會帶著這支小隊,引誘魔獸,深入地宮。
戎昭則帶領其它士兵,將魔獸儘數趕入地宮,然後他們會合力完成這封印,將所有魔獸,都深埋在層岩巨淵之下。
隻要成功,那層岩巨淵的戰線便能得到解放。
這是代價最小,卻又收益最大的計劃。
不知何時,戎昭的臉上已經布滿了淚水。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如今,他們不得不走向這唯一死亡的路,又何嘗不懼?
“稍後,我會去問問,千岩軍中的兄弟們,誰願意同我們走這一遭。”
戎昭強忍哽咽,胡亂地用手摸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對伯陽說道。
沒有等到伯陽的回話,他便直接離去,和站在門口的萊依拉和讚迪克撞了個正著。
他不知道兩人什麼時候來的,又在這站了多久,剛剛他倆的話他們又聽進去了多少。
不過這算不上什麼機密,甚至馬上就要在千岩軍中公開。
魔獸可不會思考,自然也不存在告密的說法。
戎昭隻是朝兩人打了個招呼,雖然不認識讚迪克,但萊依拉的護盾,卻保護了太多士兵。
就這一點,足以他以禮待人。
但他還有事要做,招待客人的事情,還是交給稍後趕出來的伯陽吧。
就是他這一臉的淚水,怕是在外人麵前丟臉丟大發了。